第16章

谁也没想到，主动权会落在朱寿的手里。

一番话有理有据，所有人都无法反驳。

秦惠之叹了一口气：心急了，逼宫太早了！

大明帝国还是他朱家的帝国，气数未尽命不该绝。

如果继续逼宫，就得动刀戈，真就是造反了。

如果梁守道继续选择中立倒也无所谓，可梁红玉的都来，打乱了他们一切部署和规划。

谁也没想到，梁守道会在这个时候背刺他们。

铁证如山，即便是赵无极被奏疏抽了一巴掌，也不敢过多造次。

常温深吸了一口气，到了他表演的时候了。

“启禀殿下，在查抄张亮家的时候，发现他和周悟道一直有金钱往来。”

“几万两、十几万两的银票，经常送给周悟道。”

“从书信中，也找到了切实的证据，周悟道就是奸商王向东真正的保护伞。”

常温这一席话，一半处于公心，一半处于私仇。

一番话下来也算是杀人诛心，秦惠之抬头看看朱寿，他不信朱寿敢断了他的臂膀。

然而，念想刚升起，就听见朱寿一声喝喊，“常乐！”

“末将随时听候殿下调遣！”

常乐从殿外走进，对着朱寿一躬身。

“传令锦衣卫，立刻包围周悟道住所，查找其犯罪证据。”

“如果罪名属实，不用汇报，诛其九族，全部家产充公！”

“喏！”

常乐刚要转身，秦惠之突然开口。

“太子殿下，且慢！”

朱寿冷眼看向秦惠之，“秦阁老，如果想救人，就免开尊口吧。”

秦惠之深吸了一口气，“殿下，就算是周悟道贪污舞弊，也需要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定罪之后发落，不审不问就诛其九族，恐怕会寒了百官的心。”

“那本宫就看看，到底会寒了谁的心。”朱寿冷笑。

“殿下，五万北衙禁军也不会允许陛下胡作非为。还望殿下为帝国社稷多多考虑。”

朱寿看出来了，这是要撕破脸皮掀桌子了，周悟道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秦惠之死死地盯着朱寿，朱寿也同样盯着秦惠之，火药味十足。

“小伴，传本宫旨意，

禁军撤出皇城，陷阵营接管皇城防务！

从现在开始，皇城内所有人不得进出，包括秦阁老他们这些人。”

朱寿说完，秦惠之心里咯噔一下。

想不到朱寿会把宝押在梁红玉身上，更想不到朱寿会拿江山豪赌一把。

更想不到，面对他的凝视，朱寿居然寸步不让，还要把他们全都软禁在皇城。

再一看梁红玉，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似乎只要朱寿一声令下，就会大开杀戒。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圣旨到。”

再一看殿外，梁守道脚步匆匆，身后跟着手持圣旨的大太监常涂。

二人进殿，梁守道瞪了梁红玉一眼，梁红玉退到一旁。

等看向朱寿的时候梁守道神色复杂：慌鸡毛？还没动掀桌子的时候呢！

梁守道拿过常涂手中的圣旨，清了清嗓子：

“陛下圣旨，免跪！”

突如其来的意外，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但是不管是朱寿还是秦惠之、赵无忌，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秦、赵二人也是用军权施压，没想过真动刀柄。

历朝历代，军权施压，皇权肯定妥协。

可偏偏遇到了朱寿这个滚刀肉。

皇帝醒得也十分及时，关键时刻让所有人都止住了火气。

不然，最坏的后果，就是北衙禁军围城，朱寿砍了他们祭旗。

梁红玉能接管玄武门防务，陷阵营也一定做了完全的准备。

秦惠之更相信，朱寿早已经在文化店内安排了刀斧手。

岂不知，朱寿只是唱了一出空城计，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出应对之策？

圣旨的内容依旧是不疼不痒，朱寿监国，内阁辅佐，主次分明。

圣旨念完，梁守道退到一旁，常涂看向朱寿：

“陛下口谕：太子做得很好，贪官该杀。但不宜过多染指军权。军权掌握在内阁比较稳妥。

但朕经过深思，太子也需要一些军事历练，陷阵营就此改编为太子亲军。朕赐名天策军，梁红玉任天策军大将军，原有官职不变。”

“谢父皇恩典！”朱寿对着紫宸殿的方向深深一躬身。

随即，常涂的目光落在了秦惠之和赵无极的身上。

二人急忙学着朱寿的模样，对着紫宸殿的方向行礼。

“陛下第二道口谕，是送给所有人的，只有一句话：朕，还没死呢！”

说好听的是说给所有人的，说不好听的是说给秦惠之和赵无极听的。

这是警告他们，只要皇帝一天不驾鹤，天下就还是主家的天下，监国人选就还是朱寿。

任何人，如果把造反挂在嘴边，只有死路一条。

朱建文是昏君不假，但余威尚在。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秦惠之满满的不甘。

“陛下洪福齐天，一定会安然无恙。”

“臣等势必保护太子、保护大明江山社稷无忧。”

秦惠之近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两句话。

赵无忌随即开口，表示自己对大明忠贞无二。

但朱寿、秦惠之、赵无忌三人对望，明显都在克制自己眼中的杀机。

“我相信，内阁三阁老的真心。”朱寿看向常涂，十分违心地说道，“请大伴回去转告父皇，江山社稷交给我们，大可放心！”

秦惠之和赵无极紧跟着开口：“常公，请陛下放心，臣等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太子殿下！”

“竟然如此，就都散了吧。”

“臣等告退！”

众人对着朱寿一躬身，陆续地离开了文华殿。

“梁将军。”常涂看向梁红玉，“就劳烦梁将军抽空和太子殿下说说京城所有禁军分布情况，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京城禁军了。”

“是，常公！”

“殿下，老奴也告辞了！”

“大伴慢走！”

梁守道看了看朱寿，“殿下，明日大朝会，王珪也该去江南了。”

“谢梁阁老提醒，梁阁老慢走！”

大殿内，只剩下了朱寿、梁红玉和常温。

朱寿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跌坐在龙椅上。

“搭上了我这条船，路就不好走了，怕吗？”

缓了许久，朱寿问梁红玉。

“好走不好走，都要走，不是吗？”

梁红玉的话，让朱寿轻松了很多，全国最能打的军队在手，底气十足。

今天的逼宫暂时落下帷幕，但朱寿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他要做的是在秦惠之正式动手之前，调度皇城防务。

形势越来越紧迫，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小说《大明暴君》 第16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