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疯子

刚结婚半年的老婆“裸”体惨死在床上，下体阴部被人划烂，并插上了三把锋利的尖刀，

警察怀疑是我杀的，法医说她怀有身孕，一尸两命。

我骤然怔住，我从未与她同过床，怎会怀孕？

再说我根本没办法与女人发生关系！

1

说来我的嫌疑确实很大，三把刀上和床上，皆有我的指纹。

事发前一天，我与我的兄弟谢冰在KTV应酬陪客户。

这生意对我很重要，公司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这单了。

为了令客户开心，还叫了陪酒小妹，生意场上风花雪月在所难免！

但我也只是单纯的应酬，那妹子也就是坐在身边罢了！

谁知包厢门忽然被踹开。

我老婆怒气冲冲走进来，她看见我时明显愣了片刻。

而后指着我大骂：

“你个没良心的，出来找野女人，还有这个狐狸精我打死你。”

说着一把抓住我身边陪酒妹子的头发，将她拖下沙发。

那妹子穿的紧身超短裙，被嚎着头发岔开躺在地上，全部露点了。

十分不雅！

此时谢冰与客户都同看猴子一样看我！充满鄙视与扫兴。

“那个小张啊，生意的事我看就算了，现在也谈不下去了，你先把家事处理好。”

我眼看着即将到手的生意就这样黄了！

客户走了，我老婆还在闹，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其实我是很懵的，一度不敢相信这泼妇是我老婆，因为她一向温柔细语懂分寸。

今天怎么像鬼附体似的突然换了性子？

比起诧异，此时围观人的指指点点，实在令我丢人蒙羞。

我忍无可忍和小谢连拖拽将她拉了出去。

也不知我是不是气晕头了，还是想多了。

拖拽时，竟然瞥见我老婆娇媚地往小谢身上蹭！

一向保守克礼的她，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我担心谢冰尴尬，立马将她拉到身边。

谢冰没喝酒，转身去开车送我们回去，从后视镜中，我再度注意到我老婆的不正常行为。

她时不时抬头瞄向谢冰。

我没在意，想着许是她也觉得闹得丢人，怕他人笑话。

到了小区门口我们下了车：

“兄弟今天麻烦你了，好心给我介绍客户，还闹出这种事，拂了你面子。”

“都是兄弟别见外，你和嫂子好好的。”

谢冰临走时，我老婆忽地上前抓住他的手，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了什么。

谢冰脸色顿时惊得惨白，蹑手蹑脚的望向我，声音上扬道：

“没事的嫂子，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我问：

“你和谢冰刚刚在说什么？还有你今天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单生意对我有多重要？”

“说够了吗？我不过和谢冰说今天抱歉了，对你重要就可以在外找女人？结婚半年来睡一张床上，我一丝不挂在你面前，你都无动于衷。”

“我一直以为你下面不是废了，就是喜欢男人，今天才知道只是不想上我罢了，喜欢外面的野狐狸是吧？外面的会令你感到刺激？”

她尖酸刻薄的说完后，我头顶如被炸了千万道响雷，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么粗鄙的话，是从我那温柔保守妻子口中说出来的吗？

我想，她今天这样，或是她半年来积攒的怨言，也我对不起她，可我有苦衷——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此事罢了。

我也未在与她生气，收拾东西准备去公司加班，彼此也都冷静一下。

谁料我刚进卧室，门外响起惊心的摔罐声。

2

“走啊，都走吧，死男人。”

已是夜里11点左右，吵砸声太大，引来了邻居过来相劝：

“大半夜，声音能不能小点？我家孩子明天还要上学呢，都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巴和。有事明天在闹，要不别怪我不看在邻居的面子，报警了哈。”

或是有了邻居的威胁，我老婆收敛了好多，谁知道临了她对邻居说一句：

“你家床头吵架床尾和，我家不行，我男人出轨，去找小姐，也不愿碰我一下，和你家比不了。”

“怪不得，听说你们认识半年，结婚也半年难怪一直不要孩子。你啊也放宽心，男人没几个不偷腥的，除了我家的。”

我在房间听得一清二楚，心头怒火难控，我是个男人自然要面子，此事一人知道，明日定当传遍整个小区。

我提着电脑包，脸色阴沉从她身边出了门。

“你看见了吧，又出去偷腥了，在家和死人一样，出去倒是寻的欢。”

我愤怒难忍，破口道：

“闹够了，滚回去睡觉，若知道你是这样，当初死也不会娶你。”

俗话说看热闹不嫌事大，那邻居努嘴道：

“啧，啧，你家男人真不是个东西，出轨还这么有理。不像我老公温柔绅士，绝对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姐妹你放心，明日我帮你好好宣传，让这渣男红一下，叫他不自爱。”

我懒得在听她们说下去，不过说来也奇怪，自结婚搬进来半年，还从未见过隔壁那家男人。

据说是个律师，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而立之年事业圆满，老婆孩子热炕头当真令人羡慕。

而我则是一言难尽，下电梯时倪见我老婆低头看手机，而后面容骤然落寞下来。

我心猛地一紧。

是我言语太过激，伤害到她了吗？

我在心里和她说，对不起。

等冷静下来，在买些她喜欢的包包哄她吧。

到了公司才发现，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忘了拿。

我摇了摇头，真是给气糊涂了，竟然拿电脑包装了衣服！

我打了车，连忙赶回家，打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

她大概是睡了，为了不吵醒她我没开灯，放轻手脚，小心翼翼走到客厅拿电脑。

忽地脚下“哐当”一声。

低头一看，居然是三把尖锐的水果刀，我心一惊，赶忙打开灯。

3

然后看见客桌上，有削了一半的水果。

正此时，我听到卧室传来睡觉翻动声。

我深吁一口气，陡然放下心。

又担心她起床会伤到脚，我将三把小刀捡起来放回水果盘里，拿着电脑回到公司。

第二天，晚上下班回到家，就发现我老婆惨死在床上！

警察经走访邻居，

和KTV人员的证词。

加上凶器三把尖刀和房间里，皆有我的指纹物证，将我列为嫌疑犯抓走。

警察里，我整整想了一夜，还未从老婆死了，还被带了绿帽子的伤心中缓过神，就迎来了警察的拷问：

“尸检鉴定，死者白萍死于窒息死后下体插上尖刀，据走访你与死者白萍于前天大吵一架，原因是她抓到你KTV出轨。”

“又于前天夜里小区外监控查到1点35分左右你又返回家中，尸检报告显示正是白萍的死亡时间，你杀人动机是什么？是因为她让没了面子吗？”

“又是出于什么动机将死者下体残忍划烂？她还怀有身孕，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做如此令人发指的行为？”

我仰头深呼吸一口气：

“孩子几个月了？”

“两个月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要请律师，我没杀人，孩子也不是我的，不信可以做DNA比对。”

“你有权请律师，关于DNA比对，需要进行尸体解剖对胎骨进行DNA比验，这还需要得到死者家属的同意。”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前天晚上我老婆对谢冰的不正常行为，顿时心里有种不好预感，我怀疑是谢冰杀人，孩子可能是他的。

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将心里怀疑对象告诉警察，警方速度很快，谢冰下午就来到警局与我对质。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丝毫没隐瞒与我老婆的偷情：

“张哥，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是兄弟对不起你，不过是嫂子勾引我的。她真的很浪，我说了不好拒绝过她，可她一再勾引我。”

“并说你不会知道，还说你不行，没碰过她。我是个男人拒绝不了免费送上门的，更何况还是个风情少妇。哥你真不知道你老婆在床上有多骚，什么都会，其实我们也就睡过几次，她居然还拍视频——”

“够了——”我紧紧握住拳头怒吼，如果不是被铐了起来，我现在想杀了他。

“张哥，兄弟也知道对不起你，所以给你介绍了生意，拯救你即将倒闭的公司，其实我早知道你要发现我们偷情，肯定会气得把她杀了。”

我一怔：

“你什么意思？我没杀她，不是你杀得吗？”

“哥，我杀她干嘛？免费的玩物罢了，还有她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第一，我与她偷情是在你们新婚那一个月里，之后就断了。第二，她那么会，我嫌脏别再得什么病，每次做我都戴好几个做保护。还有啊哥，你也别不承认了，坦白从宽，若是能用到兄弟的你知一声。”

经调查，谢冰确实没有作案时间，当时他送完我们，就回了外地他岳父家。

我快疯了，所有证据嫌疑都指向我，可我真的没杀她！隔了一周，我托父亲请的律师终于来了。

4

那位律师温润儒雅，进入看守所后绅士的伸出手：

“你好我姓陈，你的辩护律师陈宁。”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冰冷的铁拷，无奈扯出一抹苦笑。

陈宁笑笑说：

“不好意思，其实我们认识，我住你家隔壁，也是前几天听我爱人说，方知道我的辩护者是你。”

“好了进入正题，你知道什么全说出来，或者有什么证据，你放心说，律师会见时没有监听。”

“你相信我没杀人吗？”

他扶了扶眼镜：

“说实话你家出的钱属实不算高，但是你的父亲帮过我，我才愿意做你的辩护律师。而前现在外界对你骂声一片，死者家属拒绝解剖尸体，也请了律师并向公安机构申请尸体火化。”

“案发已经过去八天，尸检报告已经下来了，除了你没发现任何人的指纹和DNA，如果案件还没有对你有利的证据出现，警方是不能拦着死者家属火化的。”

“为你辩护我压力也很大，我不相信你，自然不会为你辩护，我相信张叔那么老实的人，他教出来的儿子不可能杀人，所以请完全相信我，不要有所隐瞒，对你我都好。”

听完他的诉说，我心猛地下沉，可我知道的已经都和警方说过了，根本没有其他隐瞒。

唯一发现的线索谢冰，也不是凶手。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呆在看守所无措等待着有没有新的线索出现。

十天后法院门前，我被白萍父母砸着骂：

“你个畜牲，我们好好的女儿嫁给你，你怎么能下此狠手？你个畜牲啊，我要你血债血偿。”

二老撕心裂肺地哀骂，我知道二老很难过，可我又何尝不冤？

一审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我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我不甘，提出上诉。

于几日后，公安机构同意白萍家属的火化申请，连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就被火化了！可我没任何办法，因为我没有证据阻拦。

当我以为我就这样会被冤死时，出现了转机。

警方提我再次审问，原因是我被扣押的手机，莫名收到一条视频。

我坐在审问室里，警察将手机递给我，点开一看，令我错愕的说不出任何话！

发件人是小区外健身房里的那肌肉男教练，名叫杰尼。

视频里，他和白萍穿着黑色制服，在健身房的换衣间里。

不断传出不堪的声音，来回刺激着我的中枢神经。

我真的快疯了，我很爱白萍，认识一年来只要我有只要她要，我什么都满足。

她说接受不了婚后与长辈同住，我公司刚在创业阶段需要用资金运转。

为了满足她提出的要求，我父母拿出养老钱并把老小区的房子卖了，回乡下老屋住，才凑够在市区买的新房钱。

我为她付出自此，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因为我没能力和她同床吗？

我一度以为她和谢冰发生关系，是寂寞难耐需要生理上需求。

可她和这健身教练杰尼又是这么回事？

虽然我心里悲痛，不过也为有了新线索而感到欣喜。

看来凶手就是这个杰尼了

5

可当警方给我听杰尼的录音时，我恨得想把那贱人坟刨了。

“其实啊，也不能怪我，那个姐姐说和她做一下就给我办个VIP。她长得也不差身材也好，我当然愿意拉。只是她竟然还要我录制视频并发给她。”

“哦对了，她还说她老公喜欢看她和别人做的时候的视频，说这样才刺激。她还说她老公精神不好，别的就没说了，但是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看一下视频是4个月前录制的，之后那姐姐在没来过了。”

“警察叔叔，真的误会了，我本来是想发店里新出的活动视频，手一抖按错了。这视频我忘记删了，偶尔拿出来看看，不过现在可定要删了，真晦气！”

听完后，我气紧咬牙关，真是个贱女人！

比起怒火，更烧心的是，我刚燃起的希冀也浇灭了，还迎来了更加确定我是凶手的证据。

警察将手机拿走，登录上我的微博ID。

里面是她与三个不同男人偷情的视频，看到最后一个视频地发布时间我愣了愣。

当我看见最后一个人的脸时，令我大为惊骇。

居然是他！

而这时警察却问出了一个，令我十分想回避的问题：

“听说你精神有问题，有去看过医生吗？你是因为受不了妻子的出轨，精神失常下一气将她杀了吗？又或者你妻子出轨都是你有精神癖好，逼她做的，她不愿意你才将她杀害了？”

我没有精神病，又或者，那根本称不上精神病，不过是我心里的障碍。

可是这和案件根本没有实质性关系，我根本不用回答。

也不想回答！

“没有，我没病，我还是那句话，人不是我杀的。”

“张先生，人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你妻子出轨视频会在你微博私密里？所有的证据全指向你，可你却说自己没有杀人？难不成你老婆自己杀自己？”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微博里怎么有这些东西！

更何况我从来不玩微博，恍惚记得结婚时白萍拿我手机说替我下载个微博，发布新婚照，以后做纪念。

后面再也没登录过，在说号是白萍注册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密码，警方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疑问，你们是如何知道账号密码登录的？”

警察的表情微微讶异：

“你不知道？密码在你手机备忘录里。”

我敢确定不是我记录的，肯定是白萍了，不过她这招到底什么意思？生怕我不知道她出轨？

我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着最后一位出轨视频，与前两位出轨视频的时间点，脑海掐算着白萍的怀孕时间线。

顿时一切都了然。

我就知道，老天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激动地告知警察：

6

“你看下最后一位出轨视频发布的时间线，还有那人我认识，我敢确定人是他杀的，白萍孩子肯定是他的。”

警察惊了惊：

“你和最后一位认识？”

“认识，他就是那日在KTV谢冰给我介绍的客户，李强。”

一切都对上了，怪不得，那日白萍进包厢时看见我有明显的怔愣，原来她根本不是来找我的。

她是来找李强的，怕我发现，转而将矛头指向我出轨找事。

好个白萍真是有你的。

有了新的证据，我将事情原委告知我的辩护律师陈宁，提交了二审诉讼。

我在监狱一边服刑，一边等着二审的到来，期待着正义的平反。

于二审再审决定书，决定对我故意杀人罪再审，这期间我真的感谢陈宁，不辞辛苦来回为我奔波，等出去了，他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很快警方将案件重理，贯彻不冤枉一个好人的职责，展开侦查抓捕嫌疑人李强。

等来的却是李强失踪的消息。

虽然很失落，但是也更加证明白萍就是李强杀的，要不然他不会心虚失踪。

就这样我无望地在监狱待了三个月，也未等来抓到李强的消息。

监狱生活已经磨平了我的棱角，我在不甘与怨念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在我快放弃希望时，警方带来了好消息，有人看见过李强出没在北方。

我相信他很快就能被抓到。

可警方又带来了坏消息，看见李强的目击者来没等警方到，意外出了车祸死亡了！

我心里已然分不清失望和绝望哪个更多，我的辩护律师陈宁告诉过我，案件发展到现在仍然没有任何一条对我有利的证据。

案发时，现场除了我和白萍的脚印和指纹，并无第三个人。白萍不可能是自杀，我有作案时间又充分拥有作案动机。

就算找到李强，如果他不承认人是他杀的，也丝毫没有办法。

其实我每日都在想，又或者白萍真的是自杀呢？要不一切没法解释。

线索就此中断！

外加对方律师找到了新线索，将我推上坐实杀人的位置上，敲上猛烈的一击。

再次开庭后，对方律师传唤了一个证人，我猜到了是她。

对方律师问：

“请问被告张泽，你为何隐瞒自己患有人格分裂这件事？你存在精神疾病为何隐瞒？你是在分裂人格时将被害人白萍残忍杀害的吗？”

我摇头，我没病，我只是......有人格障碍！

对方律师在诱问我认罪，不！我不能回答。

此时陈宁显然怔愣住了，我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他。

他收起错愕的之情，为我辩护：

“首先感谢审判长，审判员，本案的证据虽有伤情鉴定，有作案时间点，小区外监控，有证人证言，也有作案时间和动机，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的刑事杀人案件。”

“但是本案被害人与多人发生婚内出轨，不排除是其他人杀害，并最重要一点并无现场监控和录音，故不能断定人一定是张泽杀害的。”

“再者，关于原告方律师刚问的问题，其实就是一个着重点，就是张泽患有人格障碍，我作为张泽的辩护人，我认为并不能以是否患有人格障碍，以此来断定他是凶手。”

“我认为原告律师存在严重的歧视，人格分裂我相信大多数人都存在，或轻或重。再者人格分裂一词它太过广袤，不能单一认为它是一种疾病表现，比如感情障碍的表现，吃饭选择障碍，臆想障碍等......难道患有所谓的人格障碍，就是杀人犯吗？我方反驳。”

“被告方律师在避重就轻，我说的是人格分裂，而不是简单的人格障碍，请被告人就此事正面回答。你不仅是患有人格分裂如此简单，从你的心理医生这里了解到，你还患有恐女症，是不是因为讨厌女人，才将被害人下体划烂？”

我骤然望向我的心理医生，不敢置信地看向她，陈宁看出我的状态不适合继续，申请了休庭休息。

说来可笑，我的心理医生居然出卖自己的患者，一个患有心理问题的人，多希望找到信任并替自己保密的心理医生！

更何况我根本没有所谓的恐女症。

于幼时，因为和一个女孩玩过家家，我扮演丈夫的角色，那个女孩亲了我一下。

而后令我震惊的是，那女孩将我关进小黑屋里锁了起来，她说：

“我妈妈亲完爸爸就会把他关起来。”

我很怕黑，加上心理恐惧的压迫，吓得导致我无法呼吸。

任凭我如何敲打，她都不开门，无边的黑暗加上恐慌席卷着我，渐渐我张大嘴呼吸顿挫，直接晕厥了过去。

自那次幼时的心理阴影，从此我生出了两个人格，一个是正常的自己。

一个是反抗与女生发生亲密之事的自己。

一旦与女生发生亲密关系，我就会变得极为暴躁，甚至会动手伤害自己。

但是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恐女，伤害过任何女生。

相反，我渴望得到美好的爱情，遇见白萍时我觉得遇见了一生挚爱。

为了她，我终于选择踏出第一步接受心理自疗，我选择了一个心理工作室，我的心理医生为我做治疗时第一句话便是，请相信我，我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

一个有心理阴影的人，选择相信对坦诚方的信任是多不容易，多可笑，她现在居然站在我对面来指害我！

回提讯室休息时经过白萍父母身边，二老恶狠狠地盯着我：

“就算要了我老两口的老命，也要将你送进十八层地狱，早知道你有神经病，你给在高的彩礼买再好的房子，我们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个怪物。”

二老愤愤难平朝我吐口水，恨不得当场把我杀了，难道二老不会为自己女儿做出此等不雅的事而感到羞愧吗？

我面无表情走了过去，任由二老吐骂！

陈宁说，让我做好这场官司失败的准备。

我不甘心啊，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如果当时，我没有回去取电脑，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呆呆望向窗外透进来那抹炽热光照，不知怎的它突然变黑了，黑的令人发慌，就好比我现在无措的看不见前方的路。

路的尽头是死刑在等着我。

或是连老天都看不下眼，休庭时警方传来好消息，李强被抓获了。

案件有了新的突破，陈宁申请延长休庭时间，四天后在开庭。

根据李强交代不否认孩子是他的，我本以为李强承认了孩子的事，那么也等于间接承认了人也是他杀的。

我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我很快就能沉冤得雪了。

却没想到，这只是开始，后面却牵扯出了更大的风波！

7

李强并不是心虚逃走，而是生意失败，极度缺钱被骗进了传销。

警方在北方捣毁一传销窝点时发现了李强，他被人割掉了一个肾，剁掉了一只手。

不人不鬼，被关在秘密窝点院子里的猪圈里。

原因是没有完成上级交代的业绩指标，为了能活下去他只能和猪抢食物，吃糠喝猪泔水。

有时候没有泔水，口渴急了，只有喝猪尿。

他看见警方的时候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像见了亲人一样激动，坦白从宽什么都交代。

对于他的悲惨遭遇，我一点也同情不起来，他杀人罪有应得，丧心病狂的畜牲，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残忍杀害！

叫别人如何同情他？

而当警方问他为什么杀白萍时，他陡然僵住：

“什么意思？我只是说孩子可能是我的，因为和她发生关系到她的怀孕时间都差不多，但是我没说人是我杀的。”

“我也没有杀她的必要和动机，我和她是在一个清吧认识的，她打扮美艳性感还主动还勾搭我，我又不是圣人肯定低不住啊，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你们懂的啊，结果她说不要钱，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

“就是那个的时候要全程拍视频，我当时也很狐疑啊，这女人不会以后要拿这个来威胁我吧，我想想就算了，别羊肉没吃到，却惹了一身骚。”

“哪里知道那女人太会了，说可以什么也不戴，一时冲动上了头，什么也顾不了，犯了男人都会犯的一个错。那女人很奇怪，和我那个的时候边录视频，还在打电话，因为我有看见正在通话，但是那个号码是虚拟的网络号码，她全程对着电话喊，好像是在故意喊给谁听。”

“结束后她说你放心，以后不会纠缠我，我当然开心，那知道几个月前，我在KTV谈生意，她突然冲进来，当时吓了我一跳，那女人也聪明转而怪她老公去了，我更震惊与我谈生意的对象居然是她老公，一分钟也不敢呆，赶紧跑了。我寻思大概那女人也没想到自己会怀孕，想来找我麻烦，没想到撞见了自己老公。”

知道后，我再度懵了，孩子是李强的，人却不是他杀的。

我一度不愿意相信，我认为人百分百是他杀的，直到警方查出了排除他杀人的人证和不在场物证。

案发时，他在一家烧烤店和一帮兄弟喝酒，一直喝到了天亮，他的兄弟和烧烤店的监控视频，都可以证明。

他没有作案时间，而杀人的矛头再次指向我，为此有关单位请了好几个精神方面的权威心理专家，为我进行心理测试。

我无法和自己心理障碍和解，那么测试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那杀人者行为和手段都太过完美，令人找不到一丝关于他的蛛丝马迹存在。

那人到底是谁？

我无从而知，四天后再次开庭，我从心里知道此次可能是最后一次开庭了。

我即将成为那凶手完美的死刑代替者。

8

法庭里，无论别人在说什么，我都是默默我无言，我认命了，我这辈子运气太差，不指望能出现命运之神的反转了。

在审判长即将敲定我执行死刑一锤时，我看见我的父母脚步蹒跚泪眼婆娑走进了旁听观众席，我心猝然抽紧。

如果我死了，那我的父母这么大年纪该怎么办？谁给二老养老？

要二老如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要二老余生都受着他人指点，教出个杀人的儿子吗？

我心有甘心，努力梳理着案件。

现在谁也帮不了我，只有靠我自己。

我忽地想起来，从白萍几位出轨对象的交代，皆有一个相似点。

就是录制视频。

从肌肉教练杰尼口中说她录制视频，是为了给老公欣赏。

而我则是从来不知此事，也没有此怪癖，说明白萍嘴里的老公另有他人。

她的出轨对象并不是三个人，背后还有一个白萍为之疯狂的人。

警方能从我的手机备忘录找到微博ID的密码，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微博记录着她和其他男人出轨的视频。

而其他软件里，会不会有她和背后男人有关的东西？

白萍虽然在我面前一直伪装。

可人的下意识伪装不了，无论做什么事，比如我给她买包包，她出去打卡网红饭店，都会拍照做记录。

在那命运一垂即将敲下时，我骤然向审判长提出：

“我不服，我对案件仍有异议，我申请拿回被扣押的手机，现场拿备忘录里的账号密码，登录其他社交软件，我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我并不知道，这个账号和密码有没有注册过其他社交平台，又或者其他社交平台并没有白萍发布的任何东西，但我只能最后一搏了。

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律师和我的辩护律师陈宁说的话：

“被告方所提要求与本案并无直接关系，我方反驳被告人提出的诉求。”

“我作为被告人的辩护人，同意原告律师的观点。”

我错愕的望向陈宁，如果说对方律师是为了打赢官司反驳我提出的诉求，那我的辩护律师不应该向着我吗？

他为何也要反驳？

但是最终审判长还是同意了我的诉求，为了防止我做手脚，手机同步到大屏幕，并全程对我进行录像。

我接过手机时顿了顿，那么多社交平台，我该选择哪个？白萍又会发布在那个平台？

脑海里闪过她以前好像碎碎叨叨吐槽过nis，我试着拿那账号和密码登录，短暂等待登录的过程中，我全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令我神经顿时兴奋的是不需要注册并登录上了，我极力控制住发颤的手，点进主页。

这是个私密账户。

里面有白萍和一男子的照片，仅仅两张，看角度是偷拍的。

我点开第一张只有一个影子。

第二张则有了侧脸，还有配文：亲爱的先生，我将至死不渝为你沦陷。

我不敢置信的转眼望向陈宁。

令我再度不敢相信的是。

9

陈宁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冷静沉稳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意，而后居然笑着承认人是他杀的。

其实，仅仅一张照片，并说明不了什么，他大可像其他出轨对象一样否认便好。

因为根本没有确凿证据指向他。

最多只能证明他和白萍交往过罢了，而且照片还是偷拍，他大可以为自己辩解，只是白萍一厢情愿地暗恋，自己根本不知情。

我虽然为自己终于平反而感到激动开心，但是我想不通，陈宁为什么会这么坦白认罪？

陈宁被带回了警局，恢复了往日镇定，泰然自若优雅绅士地坐在审讯室里。

从他面上看不出一丝因杀了人，而产生的悔意与自责。

警方问他杀人动机是什么，而他则是答非所问般冷淡的回：

“十八岁时，我遇见一个女孩，她窥见了我的秘密，当时我想把她杀了。她像个疯子，明知道接近我很危险，还是不断靠近我讨好我，她拿自己割破的手腕来讨我开兴满足我内心渴求变态的欲望。”

“我有反社会人格障碍，不仅如此，我还喜欢变态的东西，从小我一直在忍耐控制，想让自己变回正常人，可那女孩不断刺激激发我埋在内心的变态欲，于是我上瘾了。”

“她为了让我开心，什么都愿意做，如你们所知，她拍的那些视频全部为了讨好我。可笑的是，她竟然让我娶她，你要知道，两个怪物是没办法在一起的。在说我喜欢干净无暇的东西，包括感情，她那么脏居然想嫁给我，当然不可能。我从未碰过她我嫌脏，我想要变成正常人，我只有远离她，可结果她知道我结婚了，居然也嫁人还成为我的邻居。”

“本来啊，我可以不杀她的，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和我妻子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想拉我下地狱，那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白萍死的当晚，也就是我离开的时候，她对陈宁妻子又说了什么。

可陈宁所说的，我最多感到他是真的有病，而我最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完美犯罪，做到杀人现场没有他任何存在的痕迹。

知道真相的时候，我再度震惊，如果说陈宁是有病，那白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10

陈宁之所以能完美做到杀人现场没有他的痕迹，还要全归功于白萍。

她采取我的手掌指纹，做了一双和我一模一样的薄皮乳胶手套，我当天穿的鞋子，她准备了一双一模一样的。

但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准备这些？难道她早知道陈宁会杀她？可是如果她知道陈宁要杀她，又为什么会傻到替他准备这些？

又或者，疯子的世界谁能又理解呢！不过这件事在后来我知晓了。

就比如陈宁答应给我做辩护律师居然是为了刺激——

都是疯子！

他将杀人经过全部交代，加上知法犯法，情节恶劣，判处死刑。

我被宣布无罪释放。

各大报纸为我洗冤，白萍父母上门向我致歉，说他们女儿对不起我。

并要将当时给的彩礼悉数退还。

我接受了道歉，拒绝了归还彩礼钱，我想起在法庭时看见自己父母那无助的一面。

白萍父母已经没了女儿，打官司也花了不少钱，剩下的当给他们养老。

可怜天下父母心，没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儿女犯错，这不怪那二老。

我回到了新房，这里有我这辈子都抹不去的恐惧，我把它低价出售，因为是凶房但幸亏是在市区，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收拾东西时，我在堆放杂物的拉柜里，翻出一本落灰的小笔记本。

上面写着：我喜欢上一个怪物，为了让怪物喜欢上我，于是我将自己伪装成了比他更疯的怪物。我以为这样我们就彼此般配了，可是那个怪物却和我说他喜欢纯净的天使。可我已经为了他沾染了黑色，变不回他喜欢的白色。我想回头，可我喜欢他那么多年，为他付出那么多，成本太大，像赌徒上了桌，我不能回头。所以我要继续喜欢他，用死做代价。

继续往后读，我才知道白萍早知道陈宁有天会杀了她。

从她计划搬到他隔壁起。

从那时候她就开始为陈宁设想，如果那天陈宁杀了她，怎么才能全身而退，于是想到了我来背锅。

首先就是拿我手机注册账号发布视频，开始为他铺垫，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陈宁会为了她发布的一条文案，而亲口承认罪行。

陈宁有爱过她吗？我不知道！

而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清醒的疯子最为可怜，可我不信邪，我还想要再赌。

白萍赌红了眼，陷在淤泥里抽不出来。

我接受不了白萍如此三观不正的爱情观，所以她死了。

经历过这些，我仍然相信有美好的爱情存在，并在后来，我真的遇到了。

我遇见一个，全心全意对我好的女孩，她带我走出了幼时和之前所经历的阴霾。

最好的爱情是彼此关爱理解，而不是相互折磨！

小说《疯子》 第1章 疯子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