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沉沉的痛,像是被人生生打了一拳。
“执玉,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相信你……”
“只要你能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温执玉,曾经那个看着他眉眼里都是笑意的女孩,永远的从他身边消失了。
而且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是他毁了一切,是他亲手将温执玉从自己身边推开。
他好后悔,好心痛,以至于不能接受温执玉已经死去的事实。
如果时光倒流,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伤害她。
可是一切都晚了。
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三年,塞外的大漠没有了往日的宁静,北边匈奴时长来犯,若不是傅萧远一直镇守塞外,只怕匈奴早就攻破了防守,直奔上京。
这一日,操练完军队,傅萧远如往常一般换好衣服便来到街边的一处小店坐下。
“店家,来一碗阳春面。”
“客官,您稍等,马上来!”
店家转过身,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傅大哥,你来啦!”
一旁帮忙拿碗的温静好笑着凑到傅萧远的面前:“今天来的怎么这么晚,比平常晚了半个时辰呢。”
傅萧远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糖葫芦,递到她得面前:“这不是给你买冰糖葫芦去了吗,知道你个小馋猫喜欢吃这个。”
看到眼前红灿灿的糖葫芦,温静好如获至宝,笑嘻嘻的接过糖葫芦,拖着稍微有些不太利索的左腿,兴冲冲的走到温执玉的面前。
“姐,你看,傅大哥给我买的。”
忙着下面的温执玉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双手却不停歇的动作着。
烧开的水里下好擀好的面条,碗里放上一勺香喷喷的猪油,和一些葱花,再放上一些作料浇上滚烫的鸡汤,煮好的面条捞起来,一碗阳春面就成了。
温执玉将面条端到傅萧远的面前,自己也跟着在他的面前坐下。
“吃吧,饿坏了吧。”
傅萧远笑笑不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支翠玉的簪子,献宝似的递到她的面前。
身后原本开心吃着糖葫芦的温静好,看到簪子,立刻凑了上来。
“傅大哥,你不公平,给我就只有糖葫芦,给长姐的就是这么漂亮的簪子。”
傅萧远一边往嘴里夹着面条,一边回答道:“你个小馋猫,向来对这个首饰没有兴趣,就喜欢吃,我当然买你最喜欢的东西啦。更何况,像簪子这些东西,将来要你的心上人送给你才是。”
温静好狡黠的笑了笑:“是吗?那看样子,傅大哥的心上人,是长姐了?”
“静好!不要胡说!”温执玉脸羞得通红,赶紧打断她得话,自从三年前她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她对这些感情,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更何况,傅萧远这样优秀的将军,自然要配名门闺秀,她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她。
傅萧远不顾温执玉的阻拦,伸手将那枚簪子,细心的簪在她得头上,声音更是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怎么不让她继续说,静好说的没错,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呀。”
她却只是笑着摇头,三年前,静好从城墙上摔下来险些送命,她也跟着绝望自尽。是傅萧远在紧急关头赶到,带着她们二人回了将军府。
府中有着塞外的名医,花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将二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傅萧远一早就料到沈约呈定会寻上门来,所以早早的将二人藏在了地下室,更是备好了骨灰,只等着他上门来要人。
后来果然不出所料,他大闹将军府后,夺了骨灰甩门而去。
而他则在两人的伤口恢复稳定后,立刻派人悄悄将人送到了大漠。
他自己,则是在三个月后,才向陛下恳请,终身镇守边疆。
如此一来,既发挥了他将军的职能,也不会被沈约呈察觉。
这样平淡的日子,他们一过便是三年。
为了解闷,也为了迎接新生活,温执玉带着温静好在这边塞之地开了个小面馆。
正如傅萧远所说,边塞百姓民风淳朴,待人热情。没有人会计较她们以前的身份,也没人问她们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是傅萧远给了她们第二次生命,是他拯救了她们。
谈话间,傅萧远已经把一碗面给吃完了,他意犹未尽的把汤喝了个精光,笑着说要带她上街走走。
“可摊还没收呢。”
温静好坐在一旁啃着糖葫芦,识趣的挥手。
“去吧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见到她这么懂事,傅萧远越发宠溺的朝她笑了笑,说着边拉着温执玉往街上走。
天色还早,许多夜市的摊贩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外面摆摊子。
傅萧远拉着她,缓缓的在街上走。
不远处的小摊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拉着温执玉加快了步伐。
“执玉,你看这个手帕上的刺绣多好看,上面有你最喜欢的合欢花。”
顺着傅萧远的目光看去,温执玉这才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条白底色,合欢花刺绣的手帕。
那合欢用了几种不同的丝线,在光线的照射下,活灵活现,真是好看极了。
可是,她之所以喜欢合欢花,是因为那个人。
世事合欢,他的府中,曾经种满了合欢树。
那个她再也不愿意提及名字的人。
看着温执玉的脸色有些僵硬,傅萧远伸手轻轻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不喜欢吗?”
她回过神来,看着帕子上那刺目的图案,重重的摇了摇头:“我现在不喜欢合欢花了,朝开夕落,一下雨便被吹得什么都不剩了。”
傅萧远的眼神有一瞬的出神:“那你现在喜欢什么花?”
绝食抗议不是明智的选择,她需要保存体力,才能支撑到傅萧远来找她。
更何况,她不吃东西,折腾的只是这些下人。
在塞外这样干旱的地方,粮食来得实在不容易,她不想因为自己,浪费这么多的粮Ns食了。
思考后,她终于拿起筷子,每样菜色都试了一些。
不愧是沈约呈带来的厨子,手艺自然是没的说,每一样菜色都做得十分可口。
只是她没有胃口,只浅浅的尝了一些,便放下了筷子。
大厅内,郑贺章为了给沈约呈接风洗尘,特意准备了一大桌边塞美食,更是选了数十个有着异域风情的边塞女子献舞。
看着在他面前疯狂扭动腰肢的**,沈约呈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
他的心里,满心满眼都只有温执玉一人。
哪怕是坐在这里,他也只想着温执玉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
见到他出神,郑贺章还以为他对眼前的这些女子表现不够满意,赶紧朝那些女人使了使眼色。
今日沈约呈初登府上,便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听下人们说他在那女人房里受了气,想必此刻正需要一些温香软玉陪伴在侧。
若是能让他高兴,说不定回到上京帮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他便不用待在这种穷乡僻壤地方了。
得到郑贺章的命令,为首的女子立刻领会,一边跳着胡旋舞一便扭动腰肢,一把坐在了沈约呈的腿上。
眼前的女人实在美丽得过分,浓眉大眼在灯光的映衬下亮晶晶的,像是发光的星子,带着妩媚人心的力量,几乎把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她双手轻轻搭上沈约呈的脖子,动情的在他腿上扭来扭去。
守在一旁的暗卫见到这种场面,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敢断定,眼前这个女人要倒霉了。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近王爷的身,除了当年的汝阳王郡主。
在汝阳王郡主还未进大牢之前,唯有她赶天天跟在沈约呈的身后,时不时的伸手挽一下他的手臂,又时不时的勾一下他的脖子。
王爷虽然对此不厌其烦,却从未真的动怒。
只是后来,因为柳青青,才彻底将汝阳王郡主打入了大牢。
就在暗卫回忆时,沈约呈忽然身后一把拽过那女子,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来人,方才她是哪只手碰的本王,便砍了她哪只手。”
不仅是被扔到地上的女人,连同郑贺章一起,都被吓得赶紧跪倒了地上。
两人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闹了他,浑身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不住地求饶。
“王爷,您饶了我吧!”
沈约呈冷冷扫了一眼郑贺章:“郑大人,在边塞待了这么多年,看样子不清楚本朝王法了。”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郑贺章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王爷,下官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王爷指教。”
他的眉头拧成川字,看向郑贺章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冷意。
“边塞苦寒,你如此奢靡,竟还用美色贿赂本王,该当何罪?”
终于搞清状况的郑贺章,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歉。
沈约呈冷哼一声,眸子里的寒光似一把尖刀,瞬间将那人割成碎片。他定是见到自己带着执玉回来,才会故意请来这些**,他一想到郑贺章把他的执玉当成**,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的执玉,是堂堂汝阳王郡主,是最尊贵的明珠!
“来人,动手。”
说着他一挥手,已有侍卫上前拖着**出了门。
郑贺章早就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一双干涩的小眼睛都不敢抬头看沈约呈一眼。
“王爷,您饶了下官,下官再也不敢了!”
沈约呈握着手中的杯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目光坚定而又带了几分狠毒的看向他。“今日带回来的女人,是本王的正妻,是名正言顺的沈王妃,以后若是再敢安排其他女人在本王面前,下次断手的人,可就是郑大人了。”
得到他的特赦,郑贺章已经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
原本设宴只是为了给沈王爷接风洗尘,没想到巴结不成,反倒是大大得罪了他。
谁能想到,他今日马背上带回来的人,会是沈王妃呢!
当着王妃的面,给他送美人,这不是挑明了夫妇二人不和吗。
从宴会厅出来,沈约呈直奔温执玉的房间,在门外听到下人说她晚上用了些菜,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微安稳下来。
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想要进门看看她得状况,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还是给她一些时间缓冲吧,日子还长,他不着急。
翌日清晨,沈约呈起了个大早。
他知道温执玉向来没有晚起的习惯,被吩咐了厨房做了早餐,一起和她用餐。
出人意料的,这次温执玉并没有拒绝和她进餐的要求。
只是吃饭途中,她一言不发。
甚至,他夹的菜也一口不尝。
如此冷漠的用完餐后,温执玉终于开口。
“让我出去走走吧。”
这是一整天来,她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
沈约呈受宠若惊,他看着自己面前冷若冰霜的人儿,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喷涌而出。
“好,我陪你,你想去哪里。”
只是,他的热情瞬间便被浇熄。
“我想一个人走走。
小说《温执玉沈约呈》 温执玉沈约呈第2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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