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檀本想着装成初絮的样子去见裴闻轩,到时候他这闷骚的形象必定会成为自己手里的把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自己。所以她趁着初絮不注意,打晕了她,换下她的衣服,跟着郝妈妈一路上楼,可没想到一进门看到的,居然不是裴闻轩,而是一个不知名的男子!
那人怀中正搂着两名妖艳女子,正不安分地上下其手,见柳如檀假扮的初絮进门,眼中更是迸出了光,他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初絮”,恨不得撕开她的衣服一览风采。
柳如檀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手中拳头暗自握紧,若不是不想惹麻烦,她怕是早就冲上前去戳瞎他的狗眼。她现在懊恼极了,本想取笑裴闻轩,可如今这场景怕是自己一早就会错了意,找错了人。
她还在想着找什么机会退出去,郝妈妈将她带到一张琴前,对着眼前男子谄媚道:“公子,初絮我可带过来了,她的琴声可是江陵一绝,就让初絮好好为您演奏。”
男子咽了咽口水,他哪是想听曲,明明是想一亲芳泽,可偏偏眼前这美人卖艺不卖身,他只能饱饱眼福了,一想到这,两只手更是不安分地往身旁的女子身上泄愤,含糊道:“弹吧弹吧。”
柳如檀彻底懵了,弹琴?她哪儿会呀,这下玩大了!
她眼波一转,升起一个念头,道:“不知公子是想听琴,今儿真不巧,奴家的手烫伤了,不如为公子奏萧一曲如何?”
男子正在温柔乡里舒服着呢,哪管什么琴声萧声,随口便答应了。
柳如檀从旁边架子上取下一支萧,贴近唇畔,幽幽的萧声从她的指尖传了开来,乐声所到之处,仿若山间清泉涌过,将尘埃洗涤荡尽,一时间,清泉又好似化成了一院的梅香,隐隐间仿若能闻到淡雅的清香,整间屋子在萧声的萦绕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忍不住闭上双眼,沉浸在这乐声之中。
萧声缓缓流动,淌进墙上的一个小孔,顺着孔眼一路来到了另一间屋子,此时,一男子正环抱双手靠在墙边,他的眸光闪动,面上浮现出捉摸不透的神情,一缕清风从窗外吹进,荡起了他的蓝色衣摆。
而另一边,柳如檀一曲毕后,屋内的人堪堪回过神来,男子拊掌大喝道:“好萧!初絮姑娘竟有此等佳艺,不虚此行呀。”
柳如檀浅浅一笑,走近桌旁,举起一杯酒对男子道:“知音难求,奴家敬公子一杯。”酒杯刚要贴近唇上,忽然她手一抖没拿稳,洒了一身。柳如檀抱歉地笑了笑,道:“奴家失礼了,回去换身衣服再来替公子演奏。”说完她头也不回,即刻退了出去。
刚一出门,柳如檀仿佛解放了一般,恨不得赶紧飞出去,她加快脚步想要下楼离开,在经过隔壁屋时,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她一时没防备,被拽进了屋内。
多年习武养成了柳如檀极强的戒备心,她下意识全身紧绷,屈肘向身后撞去,却被对方将双手禁锢在身后,她刚想反击,却在看清对方的脸后蓦然停了下来,居然是裴闻轩!
“你怎么在这?”
“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裴闻轩的声音清冷,就连眼梢都透着渗人的冷气,让柳如檀不禁打了个冷颤,感觉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我来玩的。”
“玩?”裴闻轩故意将音调向上提了几分,眉眼上下打量着她这身装扮,轻如薄纱的襦裙,精致的发髻,鬓间还贴了花钿,她打扮得如此妩媚去给隔壁那个猥琐的人看,竟然还说是来玩?
裴闻轩深邃的眼底泛起阵阵波涛,手上不自觉便使上了力,拽得柳如檀手腕生疼,忍不住皱了皱眉。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裴闻轩立即松开了手,他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是生气了,可他一时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气什么。气她不知女儿家的矜持,还是气他任由别的男人如此放肆地盯着自己看?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不清自己的情绪,莫名竟有些烦躁。他轻咳了两声,决定转移话题:“你差点就坏了我的好事。”
柳如檀:“……”
差点?不是已经坏了吗?
柳如檀此时想的是自己破坏了裴闻轩和心上人的约会,看着裴闻轩眼底的寒气,她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愧疚,感觉自己这回玩大了。刚想开口道歉,可谁想裴闻轩的下一句话直接把她的歉意堵了回来。
“你知道隔壁的人是谁吗?是御史派来的人。”
啥玩意?御史?
柳如檀将这官名在脑中过了片刻,终于回想起来:“你说的是前几日来信说会到江陵的那个御史吗?”见裴闻轩点了点头,她继续问道:“既然是他派的人,为何不大大方方来衙门报道,还要隐瞒身份?”
“所以我才觉得有问题,跟踪了他好几日,这家伙滴水不漏,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
裴闻轩凝视着柳如檀的双眼,他带着凉意的指尖伸到她的耳后,轻轻取下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庞,杏眼含水,欲语还休,他感觉胸口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眼眸,说道:“原本我是让初絮接近他,好从他嘴里套话,可现在……”他指尖轻点在柳如檀身侧的柱子上,哒哒的声音传入耳畔,不禁让柳如檀面颊一红。
她也说不清这莫名的紧张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心虚?
于是她抿了抿嘴,急忙说道:“是我不好,差点坏了裴捕头的大事,我决定将功赎罪,替裴捕头拿下那人。”
怎么拿下?难道是像刚才一样吗?裴闻轩皱了皱眉,下意识抗拒这个提议。
可在柳如檀眼里,却是看成他不相信自己,她急忙替自己找补道:“虽然我不如初絮美艳,但我好歹刚刚也成功忽悠过来了,他对我一点都没起疑呢,我现在回去是最合适的。”
裴闻轩低垂着眉眼,细细思忖着她的提议,确实如今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他一想起刚才那人垂涎欲滴的眼神,心里就觉得不舒服,他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一切小心,不要让人占了便宜,我就在旁边,有什么事我会帮你。”
看着她出门后飘动的裙摆,裴闻轩脑中浮现出她刚才说的话,不如初絮美艳吗?不见得吧。
柳如檀离开房间后,和刚才急于逃跑的慌张不同,她的眼中划过一抹锐利,整理好着装后,眉眼轻笑,缓缓推开旁边的房门。
她风姿绰约地行至男子面前,行了个福礼,看得男子眼都直了,若能让他碰一碰这女人,做什么他都愿意。
柳如檀浅浅一笑,眼中尽显风情,她提起桌上的酒壶,俯下身为男子满上酒,又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柔声细语道:“初絮敬公子一杯,承蒙错爱捧场。”随着柳如檀的靠近,一股甜甜的清香袭来,清新淡雅,在柳如檀温柔的声音中,男子情不自禁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如檀眉眼微眯,目光懒懒扫过男子面庞,露出娇嗔的神情,柔柔道:“公子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还说喜欢初絮,怕不是骗人的吧。”这话一出,连柳如檀自己都起了一声鸡皮疙瘩,打死她都不相信这声音居然是从她口中出来的,但是为了完成任务,她也只好厚着脸皮朝男子抛去一个媚眼。
果然,男子在她的温柔攻势下,彻底缴械投降,他急不可耐地把身旁两名女子轰了出去,像一匹贪婪的狼,流着口水挪到柳如檀身侧,伸出手想要搂上柳如檀的腰。
另一边的裴闻轩看到这一幕,紧紧攥着拳头,目光狠厉,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小孔中冲出去似的,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男子的那双手,恨不得把它砍下来。
可下一幕却让他蓦然松了口气,只见柳如檀轻轻旋身,躲过男子的狗爪子,眨了眨眼睛道:“公子怎的这般猴急,奴家再敬公子一杯。”
柳如檀一边倒酒一边漫不经心道:“为何奴家从未在江陵见过公子,公子可是外地来的?”
男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面露微醺,说起话来带着几分大舌头:“说出来吓死你,我是从长安来的。”看到柳如檀露出惊讶的神情,他很是满意地继续说道:“我来这可是有大任务的,上头可重视我了,你跟着小爷我,以后必不会亏待你。”
柳如檀掩面而笑,装作害羞的神情,说道:“公子这话说得好听,过两天您又调回长安去了,奴家上哪去寻你?”
男子摇了摇头,拍拍胸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你放心,等我坐上这江陵知府的位置,以后在江陵有的是你的荣华富贵。”
柳如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随即她不动声色地掩去,娇嗔道:“公子可是拿奴家寻开心,谁不知道这江陵知府是程大人,你又如何能越过他坐上这位置。”
“程煜那狗东西,他这个位置坐不久啦。”男子打了个酒嗝,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谨慎地看着柳如檀,说道:“这话你可不能往外说,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柳如檀浅浅一笑,拾起酒壶替男子倒酒,轻声道:“公子放心,奴家最是守口如瓶。”
男子痴痴地看着柳如檀精致的侧颜,一杯酒下肚后,他那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伸出双手正想扑上去,却看到柳如檀侧目看向他,嘴角划过冷笑,口中数道:
“三、二、一。”
话音刚落,他觉得眼前蓦然一黑,整个世界瞬间化作一片混沌。
第十五章 江陵危机
柳如檀看着眼前倒下的身影,忍不住直接给了一脚,忍他很久了,要不是为了套他话,早戳瞎他那双眯眯眼了。
她这泄愤的行为正好被推门而进的裴闻轩看见,轻笑了一声,引起了柳如檀的侧目,柳如檀余愤未消道:“这淫贼真是便宜他了。”说完她一**坐在椅子上,和刚才刻意营造的妩媚妖娆不同,此时的她恢复了原本不拘小节的性子,她拿起酒壶正准备给自己倒一杯,忽然裴闻轩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别喝,忘了里头下药了吗?”
柳如檀一拍脑门,猛然想起来,她趁那淫贼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酒里下了曼珠沙华,而她身上带着曼陀罗花的花粉,这两物分开用无毒,甚至还可入药,但若是放在一起,那便会致人亢奋,而后精力透支沉沉睡去。
这损招还是裴闻轩想的,那人太过谨慎,寻常**怕是会让他起疑,只有用这个法子才能让他就范。
裴闻轩将男子身体扶正,伸手在他身上查找,在胸前的衣兜里翻出了几封信函。他将信函拆开一看,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柳如檀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
“他将江陵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报回了长安,御史这次可能来者不善。”
柳如檀眉尖一挑,不屑一顾道:“那又怎样,我们不是都抓到凶手了吗?他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裴闻轩将信件完好地放了回去,眸光沉沉,他心里总有不好的语感,直觉这次御史的到来肯定没这么简单。
俩人刚回到衙门,便收到御史明天会来的消息,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第二天一早,城门口黑压压地堆满了人,捕快们站成两排,摆成一副夹道欢迎的姿势。在这群捕快中间,混着一抹绿色身影,那便是知府大人程煜。他面色平静,负手而立,向着城外的方向翘首以盼。
昨日裴闻轩已将霁月楼的事告诉了他,对这即将要来的御史,他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比起柳如檀的不屑和裴闻轩的凝重,他倒是平静多了,朝中局势动荡,而他这小小的江陵,又怎么可能偏安一隅,该来的风波总是要来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城外官道上有滚滚尘烟袭来,随之传来的是一阵马蹄声。待马蹄声近,能看见几个官差服饰的人迎面策马而来,到达城门口时几人停了下来,他们坐在马上冲着程煜拱了拱手,道:“御史大人稍后就到,请各位做好准备。”随后拽着马扭头便向后骑去。
这几人从始至终都没下过马,傲慢的神情让柳如檀特别不舒服,她轻声嘀咕道:“好大的官威呀。”
宋子霖在一旁听到她的声音后,也附和道:“可不,长安来的人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柳如檀瞬间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她弱弱地反驳了一句:“也不是每个长安来的都这样吧。”宋子霖很认真地沉思了一下,回应道:“也是,我偶像就不这样。”
“你偶像到底是谁?一天天的老听你提起。”
“当然是曾经的江陵第一神捕段明楼呀!”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柳如檀心里狠狠一颤,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扔进了一块石子,留下一个漩涡。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轻抚着她的头,温和地说道:“等檀儿长大了,就来江陵找我。”这个声音搅动着她的思绪,让她的眼前不自觉地冒起一层雾气。
蓦然,程煜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大家安静,御史到了。”
远处一行人徐徐而来,前方六名官差策马开路,后边紧跟着一辆马车,马车后方约莫二十来人的队伍步行前进。等到队伍行至城门口时,程煜拱手对着马车中的人恭敬道:“下官江陵知府程煜,恭迎御史中丞大人。”
随着马车门缓缓开启,一名绯色官服的男子从车中探头走出,他身材微胖,腰上挂着一条银鱼袋,脸上笑意盈盈,唇上一抹胡子随着他的笑容不断摆动。他对着程煜回礼道:“程大人久等了,在下左骁,久仰程大人威名。”说完还对着道路两旁的捕快打了声招呼:“各位都辛苦了。”
几声寒暄过后,程煜引着他便要进城,突然左骁拦住了他,说道:“程大人且慢,在下还有一事需要先宣布。”话音刚落,一名官差捧着一个细长盒子到他跟前,左骁轻轻地打开盒子,面上的神情瞬间转为严肃,他将盒中之物取出,沉声开口道:“江陵知府程煜接旨。”
在场的人齐刷刷地跪下,左骁打开圣旨,朗声念道:“江陵知府程煜,因管教无方,所辖境内多次出现大案,贼人横行,搅乱百姓治安,连府衙也未曾幸免,致使府衙惨遭贼人火袭。如此失职,实乃愧对圣意,暂时撤职收押。今特命御史中丞左骁暂管江陵,重整江陵风气,肃清贼人。”
左骁念完圣旨后,脸上瞬间又转化成和善的笑意,仿佛他刚才只是在话家常一般,他对着程煜面带惋惜道:“程大人见谅了,在下也只是奉旨行事。”
程煜依旧面不改色,冲着左骁磕了一个头:“罪臣接旨。”声音洪亮,不卑不亢,仿佛被问罪的人不是他似的。紧接着两名官差上前收缴了程煜的官帽和官服,可程煜眼中始终毫无波澜。
仅仅只是几个弹指的功夫,瞬间就变了天,柳如檀暗暗攥紧拳头,目露狠厉,一抬头便撞见了裴闻轩看过来的目光,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柳如檀明白他的意思,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没过多久,程煜被关押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江陵,百姓们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知府被几个彪形大汉押往县衙,知府被关押监狱,知府不日就要问斩了,一个比一个传得玄乎。
宋子霖气得一拳砸在柱子上,他紧紧皱着眉头,整张脸都快皱到一块了:“头儿,你去和那个什么御史说说,府衙里那把火是我放的,我们只是为了烧死贼人,和大人没关系的。”
裴闻轩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要治大人的罪。”
“为什么呀?大人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裴闻轩想起霁月楼那人说的话,沉默地闭上双眼,只怕这一切,早就是有预谋的,有没有做错事,又有什么关系。柳如檀静静地望着窗外,这扇窗正对着后院的位置,她见到几名官差往牢房的方向走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担忧地望向裴闻轩:“不好了,牢里的那两个内奸……”
等柳如檀和裴闻轩俩人赶到牢房时,两名内奸正被官差拖着往外走,裴闻轩大声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这是重犯。”
“正因为是重犯,御史大人才要当面提审。”官差没有理会裴闻轩,继续带着俩人往牢房外走。柳如檀一把拦住了他们,怒斥道:“这是我们的案子,应该由我们来审理,御史大人凭什么说提人就提人。”
官差一脸凶横地白了柳如檀一眼:“连御史大人的话你都敢置喙,是活腻了吗,再敢拦着别怪我们不客气!”
“好呀,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柳如檀往后腰摸去,刚想掏出匕首,登时被裴闻轩制止住。她恨恨地松开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官差把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带走了。
柳如檀憋着一股气,感觉整个胸腔要被炸裂一般:“难道就这么让他们把人带走吗?”
“如今连大人都在他们手里,我们只能忍。”裴闻轩在袖中暗暗攥紧双拳,他的眼眶充斥着一片血红,薄薄的眼皮仿若成了一个坚固的牢笼,将他的所有情绪禁锢其中。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和程煜的对话。
当他将霁月楼的事报给程煜时,出乎他意料的是,程煜面上毫无波澜,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他不仅没有面露焦色,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对着裴闻轩说道:“闻轩,这事到此为止了,你们不要再管了。”
裴闻轩不解,好不容易查到现在这一步,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被抓,幕后设计之人也有了端倪,衙内的内奸被捕,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而现在却让他放手,怎么可能?
程煜知道他的固执,叹了口气,继续劝道:“我已经失去了明楼,不想再失去你,听我的,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都收手吧。”
段明楼这个名字如一把尖刀,狠狠扎进裴闻轩的心底,他和段明楼从小一起长大,不仅是亲人,更是挚友,自从段明楼三年前死后,他便来到江陵做起了捕快。从此,这个名字便成了他前行的目标。
裴闻轩眸光闪动,定定地望着程煜,说道:“大人,就算是为了明楼,我都不会临阵脱逃,如果他九泉之下知道我是这样一个懦夫,来日我又有何脸面去地下见他呢。”
“我会替明楼,守好这江陵。”
小说《逃婚小捕快》 逃婚小捕快第94章 试读结束。
书友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