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空放晴,东方渐亮,谢府还安静的很,谢韵便已经坐在了镜子前,她是被硬生生疼醒的,对着镜子,将额头上的伤看了又看,虽然已经结痂,但那一摔着实摔得狠了,伤口有些深,不知多久才能好,实在难看。
外面候着的丫鬟听见里面的动静,扬声问:“姑娘可是醒了?”
“进来吧。”
听到房间传来的声音,青黛和小黎端着水进了房间,看到谢韵坐在镜子前,险些将手里的水撒出去,紧张道:“姑娘,您怎么自己下床了,您身子还没好呢!”
谢韵不以为然:“我得的是心病,又不是身子上的,无事,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起来走走。”
丫鬟怕又勾起谢韵的伤心事,便不敢再多说,上前伺候自家姑娘洗漱。
谢夫人也是早早便来了新竹院,一进门便看见谢韵出了房间,正在院中散步,可是吓得不轻,转头斥责:“你们怎么伺候姑娘的,昨儿个刚醒,今日怎么能下地!”
青黛和小黎战战兢兢,低头站着不敢回话。
“娘,您别怪她们,是我自己要出来的,躺了那么久,我就是想出来走走,而且你看,我已经好了。”说着还活动活动胳膊腿儿。
谢夫人吓得魂儿都快没了:“我的小祖宗呦,你想走便慢慢走走,可别这般了!”
谢韵甜甜的笑了笑:“母亲来的正好,可以陪我吃朝食。”
谢夫人又成了往日那个慈祥的母亲:“今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朝食。”
说罢,便看见父亲、大姐姐和大哥嫂嫂走了进来。
谢韵笑意更浓:“父亲,大姐,大哥嫂嫂。”
谢桓摸了摸女儿的头,慈爱道:“往日里爹爹忙,没太多时间陪你,今日,爹好好陪你吃顿饭。”
谢韵眼眶生出些许雾气,灿然笑着点了点头:“嗯。”
一家人吃过饭,谢桓与谢濯便上值去了。大姐谢盈已经出嫁,逗留了半日便也回去了。
谢韵这一次,吓坏了谢家人,如今刚醒,身子虚,怕又犯了忌讳,便让谢韵闭门谢客,好生静养,谢韵也不反对,也乐得自在,出了这样的事,她也需要低调一些。
东宫。
赵景与谢韵动怒那日,便动身前往了青州,这段时日一直不在上京,虽然谢府将谢韵病的事情瞒的好,但东宫的何总管仍然听说了谢韵快不行的事,心中着急,但也没个主意,便立马派人带信儿去了青州。
只是等将信送到,已经过了好些天,赵景正忙着公务,并没有理会,等再想起那封信,差不多已经要启程回宫了。
赵景拆开信,看到内容的第一反应,就是谢韵又在耍什么花招,心中的不耐烦更甚,完全没当回事,便将信搁置一边,不再理会。
待回到东宫,何总管忙询问是否收到了信,赵景口气淡淡道:“无妨,不过是耍小性子而已。”
何总管知晓殿下是在气上次谢三姑娘莽撞,但这次的事实在不像装的,便斟酌着开口:“殿下,此事怕是不假,听说谢府,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
赵景手中的动作一顿,瞳孔猛地一沉,何总管悲伤道:“谢三姑娘已经在床上躺了十几日了,还摔破了头,听说之前还进得去药,如今,怕是不成了。”
赵景“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不想小厮急忙进来禀报:“禀太子殿下何总管,谢府那边传来消息,说谢三姑娘已经无碍。”
赵景冷冷的看向何献,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继续伏在桌案边看折子,何献硬着头皮问:“殿下,可需要差人送些补品去谢府?”
赵景深邃的眸子带着些许寒意:“你很闲?”
何献跪下请罪:“殿下恕罪,只是奴才觉着,殿下与谢三姑娘已经谈婚论嫁,往日里谢姑娘送来了不少东西,您也是高兴的,再者,谢三姑娘对您的一片真心,您又岂会不知?”
何献说的这些也算中规中矩,但是赵景根本不理会,狭长的眸子里满是不虞,冷冷开口:“孤什么时候与她谈婚论嫁了?”
何献顿觉不妙,立马磕头:“殿下恕罪,是老奴说错了话。”
少倾,赵景放下手中的折子,对何献道:“把前几日孤得来的人参送去,再从太医院拿些祛疤膏,到时额头留了疤,估计又要到孤跟前哭哭啼啼,烦人得很。”
何献一听,神色亮了起来,立马应道:“奴才这就去,谢三姑娘一定会明白殿下的心意。”
说罢,便乐呵呵的退下了,他就说,殿下怎么可能对谢三姑娘真的没有一丝情意,方才他说了谢三姑娘快不行了。殿下可是急得很呢。
何献心中也期望着两人能赶快和好,未来还长,可不能因为一些拌嘴的事就生分了。
何献很快便带人去了谢府,晌午已过,热气渐消,见是东宫派人来,谢太傅亲自来迎,就连谢老夫人也出来见了客。
只是,谢韵出了那样的事,如今整个谢家对东宫也热络不起来,只是客套了几句便让人带着何献去了新竹院。
谢韵此刻心情正好,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旁边是一片花圃,桌子上摆着些水果,身边还有青黛摇着扇子,惬意得很,只是大病一场,伤了元气,脸色苍白,气色也不怎么好。
何献一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感叹,往日里跳脱的人儿,如今这般模样,看来真是遭了不少罪。
不过就算气色不佳,这张小脸还是怎么看怎么好看,正配他们殿下。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惋惜,谢三姑娘对殿下的情意,他是瞧得真真的,只是殿下有时性子冷了些,不免拂了谢三姑娘的意,这几年,谢三姑娘没少在殿下那碰灰。
其实何献也大胆猜测过殿下的想法,无非是觉得谢三姑娘对他用情至深,不论如何,心里都会念着他,绝不会被旁人勾了去。
青黛看见院子里进了人,立马知会自家姑娘:“姑娘,有人来了。”
谢韵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来人。
何献带人上前,“见过谢姑娘。”
谢韵自然认得何献,以前每次去东宫,何献帮了她不少,整个东宫,何献也是对她最为亲厚的。
谢韵坐起身,柔声道:“何公公怎么来了?”
何献笑着将带来的补品药膏放在了桌子上,“殿下知道姑娘受了伤,便遣奴才送些滋补之物,还有一些去疤的药膏,都是太医院特供,药效极好。”
谢韵看破不说破,这些东西,怕不是赵景自愿送的,上次闹成了那样,她不相信赵景会这么好心,这些大概都是何献的意思,只是,皇后娘娘待她一向亲厚,她卧床这些日几乎日日派人来,也送了不少好东西。
何献也一直有助于她,看在这两个人的面子上,谢韵也不想和赵景彻底撕破脸皮,赵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皇后娘娘和何公公对她不错,她也不能让两人难做。
谢韵笑了笑:“多谢何公公,殿下的心意臣女心领了,只是,我已无大碍,大夫也叮嘱过,我这身子不宜过度滋补,药膏我留下,这人参,公公还是拿回去吧。”
谢三姑娘心中有气,何献也明白,只收了一样也好,总比什么都不收强。
青黛将那些药膏拿回房间,趁着这个间隙,何献有意无意的说:“姑娘一定要保重身体,等将身子养好了,就可以来东宫玩了。”
谢韵岂会不明白何献的意思,但是她避重就轻,回答道:“有劳何公公关心,我一定好好养身子。”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暗暗咂舌,也不再追问:“那老奴也不叨扰姑娘了,这便回去了。”
谢韵笑着颔首,吩咐一旁的青黛:“青黛,帮我送送何公公。”
直到他们走出院门,谢韵也没再叫住他,好在谢三姑娘收下了祛疤膏,他回去也好交差了。
回到东宫,进了主殿,赵景正伏在案上挥笔批折子,何献进殿的时候,便抬头扫了一眼,淡淡问:“送去了?”
“回殿下,送去了,只是~”何献有些支支吾吾。
“只是什么?”赵景抬头,眸子里闪过冷意。
“只是,三姑娘只收了祛疤膏,这人参并未收下。”
赵景微微挑眉,嘴角轻笑,随后便再未抬过头:“知道了。”
何献壮着胆子问:“殿下,那,以后还送吗?”
赵景睨了他一眼,“不必了,孤也省的费那个心。”
何献从殿里退出来,微微叹气,这两人,都等着对方低头,奈何两人都是倔的,这怕是不好办呐。
小说《穿成嫡女,这太子舔狗我不当了!》 第2章 什么时候与她谈婚嫁了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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