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栖春山(1)
时安砚带着孩子盛装出席好友葬礼那天,媒体堵住了我的路,问我是不是孩子的生母。
时安砚是谁,京城被捧上天的少爷。
我做了时安砚七年的地下情人,被他宠的京城人尽皆知。
可后来,他亲口说,“姜穗啊,一个不入流的小明星而已,拿什么踏进我时家的门。”
是啊,后来的时太太,出生名门,端庄淑雅,唯一的遗憾是,不能生育。
我看着凑过来的话筒,欣然一笑,“我和时先生不熟,既然如此,祝他和时太太白头携手,阖家圆满。”
消息在网络上疯传,当天晚上,时安砚带着孩子千里迢迢赴苏,狼狈不堪。
————
戛纳电影节落幕的那天,正是一位故人的葬礼,时安砚带着孩子出席葬礼的照片刷屏网络。
照片上时安砚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小女孩约摸三四岁的模样,长得一张极为出挑的鹅蛋脸,笑起来嘴角荡漾着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时安砚对外宣称是他的女儿。
媒体很快就发现这个小姑娘笑起来和几年前的我极为相似,连眉毛弯起来的角度都像是复制黏贴。
早有传闻说,如今的时太太不能生育。
媒体第一时间想到我,因为在和如今的时太太结婚前,时安砚的名字总是和我捆绑,那时的热搜总是铺天盖地。
#时安砚姜穗车中激吻#
#时安砚姜穗同游冰岛被拍#
#时安砚陪同姜穗出席电影节#
往日有多甜蜜,日后都会淬化成锋利的刺骨,一寸一寸直击内心最脆弱的薄膜。
直到后来,#时安砚姜穗机场争吵#力压众多明星一举冲上热搜。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在媒体面前同框,外界对我俩关系的猜测也是模棱两可,彼时大多是吃瓜的乐子群众,嘲讽我从一开始就不自量力,妄图攀上这京城的祖宗,不过是自讨苦吃。
时过境迁,连言论都会随着风向歪七扭八地生长,没人记得,我和时安砚刚被爆出恋情时,也是这群人,满屏刷着“般配”、“娱乐圈文照进现实”。
可小说总是小说,摆在现实中的一滩烂泥才是真相。
“姜老师,听说你当初和时先生分手不过月余,时先生就宣布了订婚的消息,能采访一下您的感受吗?”
“姜老师,传闻时太太不能生育,您真的是时先生女儿的生母吗?可以正面回应一下吗?”
“姜老师,听闻葬礼上是您和时先生共同的朋友,您没参加葬礼,是因为怕碰上时先生,还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时先生对外宣称你们俩是和平分手,可你们至今没有同框,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密密麻麻的消息铺天盖如雪花一般落在我的耳畔,震地我耳膜嗡嗡响,经纪人挡在我面前拦下潮水一样的记者,“私事我们一概不回答,请多多关注我们姜老师的作品。”
保安簇拥着我上停靠在路边的保姆车,周围被安保围地水泄不通,记者挤不进来半分。
一道声音忽然响亮地传来,“姜老师,听说你下个月就订婚了,这件事情会影响您的订婚进程吗?”
我的脚步缓缓停下,看向那个问话的记者,我认识那个记者,是采访界的常客,以问题辛辣、刁钻出名,经纪人苏姐先前就提醒过我,遇到她能避则避。
她的眼神犀利,仿佛要洞穿我的所有心思,把我的自尊打垮。
“我和时先生不熟,既然如此,祝他和时太太白头携手,阖家圆满。”
“我下个月会举行订婚仪式,如若时先生愿意的话,我盛情邀请他前来。”
我噙着笑意,脸上波澜不惊,回敬她的问题,最后面无表情地补了句,“时先生如今生活幸福,我亦是。”
摄像机闪光灯此起彼伏地作响,四面八方亮起的灯带着足以闪瞎人眼的威力,恨不得把我此刻所有的微表情分析地干净彻底,好让他们找出我仍旧悲伤的证据。
比#姜穗戛纳影后#热搜更在前的,是#姜穗再谈时安砚#
时隔四年,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再度捆绑在一起。
我妈从热搜上看到消息,在我到家的第一时间就凑上来。
“这个记者真不会问问题,多少年前的老古董新闻也搬出来,为了点话题脸都不要了,囡囡,这种事情你别往心里去,好好准备下个月订婚的事情就行了。”
“东西我都买全了,订婚的婚纱过两天就送过来,你呢,这段时间也别出去工作了,收收心。”
这些年,她为多了解关注我,从一个从未接触过手机的小老太太变成了如今能给我打榜做数据的全能粉丝。
我轻点头,“知道了,我先上楼睡一觉倒时差。”
她看着手机上时安砚牵着小姑娘的照片,终究是没忍住感慨,“哎,你们那个时候那么好,怎么忽然就......”
我脚步猝然一停,鼻子骤然泛酸,那一刹那,无数的情绪翻涌上来,心脏钝痛。
回忆被生生地撕.裂开,和时安砚在一起的七年,几多欢笑几多离愁,几番折腾都化成饕餮猛兽,噬咬理智,倒最后反倒是应了那句话。
他和她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君卧高台,我栖青山”。
小说《我栖春山》 第一章 我栖春山(1) 试读结束。
书友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