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几栋房屋零落在山角湖边,宁静而安详。
沈堂端着陶瓷盆走到木床边,拭着床上面色青乌的男子,满脸担忧。
劲风凭空辟来,沈堂猝不及防,被反拧着手臂朝地上摔去。
“你是谁?”覆泽怒喝。
沈堂喜及而泣:“少爷你终于醒了,你要在不醒,我就只能联系老爷子……”
剧痛袭来,覆泽只觉得脑袋扭曲的似要炸开般,捂着头朝后倒去。
“泽少——”沈堂爬起托着他朝床上倚去。
些许片段自脑海闪过,覆泽脱口而出:“堂子。”
沈堂悬在嗓间的心砰然落下,急声:“吓死我了,泽少,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吗?”
覆泽僵住,是,他记起发生了何事,只是隐约觉得遗漏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沈堂看他脸色不对,便道:“你头部受伤,可因着之前你吩咐过,我也不敢带你去医院。醒了就好,我们从长计议。”
那日,他将昏迷的覆泽带下茶山,刚到山角就遇到人追杀,保镖都没了,他拚死夺了车朝山深处冲去,这才捡回性命。
覆泽本就处于昏迷状态,胡冲乱撞之下导致他头部伤的越发严重,赫然已经晕迷数日。
如果不是因着覆泽去雪场前交待过,如果出事,千万不可联系覆家,沈堂也不会带着人藏在这深山之中。
覆泽就着他的手吃了半碗粥,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明,开口:“其他人那?”
沈堂低声:“全,没了。”
覆泽默言,乌青的脸上几乎能滴下水来。
月余前,覆泽费尽周折才得到启东集团的方总,会在年末陪同家人去滑雪场的消息,这才策划了和方总的偶遇。
不曾想有人竟在他的机车上动了手脚,策划了这场车祸。
覆泽按着额头,突如其来的痛让他全身都绷得笔直。
沈堂递上毛巾,担忧道:“泽少,到底是谁要害你?”
覆泽冷声:“我一旦拿到启东船舰的合约,将会改变整个覆家。”
沈堂听得后背汗毛直竖,现如今的覆家是长房夏生少爷在掌权,他又如何容忍大伯哥横在自个头上。
若真是如此,覆泽得知方总踪迹的消息,怕也是有人故意为之。否则,怎么这么巧,放着国外各大名山的滑雪场不去,偏生来了苏陵这小疙瘩。
沈堂迟疑着:“泽少,你在茶山是被谁救下的?”
话出,覆泽终于明白那里不对,他只记得机车失控之下闯入茶山,然后——
剧痛在次袭来,空荡荡的脑海中只剩嗡鸣一片。
沈堂按着人慌忙道:“想不起就不要想,明天我们去医院看了在说。”
覆泽心下却忐忑的越发不安,茶山,怎么的如此熟悉,迟疑道:“堂子,来雪场之前我让你查过什么没有?”
沈堂回想道:“倒也没什么,不过泽少,半年前你曾让我查的郁家,就是茶山的经营者。”
覆泽这次被撞狠了,犹自没反应过来:“郁家?我为什么要查,什么情况。”
沈堂笑道:“其实郁家情况都是名面上,也没什么好查的,不过就是郁老头的外孙女,郁依依,你当时曾刻意叮嘱过。只是她这半年来都在父母身边,并没有回云梦。”
郁依依,覆泽悚然而惊,就在此时,轰鸣声破墙而入。
强烈的冲劲将覆泽身子掀起,朝背后的窗子上狠狠撞去,沈堂扑起将他环在怀中,朝着窗外撞去。
‘哗啦——’
房屋是临湖而建,沈堂携了人拚命朝湖底游去,无数子弹激射着溅起漫天水花横穿而来,却被水流阻了冲势。
窒息自四面八方拥来,覆泽睁大眼看着自身侧滑过的流弹,生死存亡之际,无数片段浮出涌向大脑。
郁依依,郁正圃的外孙女,郁家惟一传人。
是她在茶山救了自己,而他,却在刹那间的权衡下夺了她的清白。
这样,也不错,他终究算扳回一局,所以,输赢尚未可知。
如花般的笑意漫上脸颊,覆泽沉沉闭上眼,任由虚拖的自己朝湖底坠去。
小说《晚风作酒》 第7章 尚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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