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皇帝的白月光,我摔断了一条腿。
他非但不怜惜,还指责我不应该把余莺莺带到山崖边玩。
可明明是余莺莺把我带了过去,试图把我推下悬崖,还差点和我同归于尽。
他骂我是个毒妇,我只是微笑着聆听。
在他走之后,我用他们大婚的红绸了结了自己。
肉体脱胎而出的一刻,我看到了痛哭流涕的男人。
我毫无留恋潇洒离去。
转身,却遇到了自己早逝多年的白月光。
我死了。
死在了李茗远和余莺莺大婚当日。
我用他们大婚剩下的红绸把自己挂在房梁上,身体像纸花一样荡呀荡。
鲜血滴在红绸上,算是给他们的一个贺礼。
我以为,他们会得偿所愿。
可我没想到,李茗远会哭得那么惨。
“余清歌,你回来——”
他哭喊着,毫无皇帝的威严。
可是怀中的躯体已经冷冽,气息也早就没了。
“陛下……姑娘她……她没了。”
太医恭恭敬敬跪在一旁,眼眶带泪。
他估计没想到,自己倾尽全力救治了我一年多。
最后我却死在了自己手里。
“若是早半个时辰发现,姑娘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偷偷抹泪。
李茗的神色已经暗得可怕。
因为半个时辰前,他正在和余莺莺洞房花烛呢。
我拍手叫好,方太医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在我死之后,还能替我诛一诛皇帝的心。
可方太医的下一句话,差点吓到我灵魂再度出窍。
“姑娘之前为了救皇后娘娘,早就……早就亏空了身体,现在走了,也算是解脱。”
看着我从手臂蔓延到身体的青紫痕迹,李茗远沉默了。
他从未碰过我,自然不知道我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你说,她救了莺莺?”
李茗远突然发狠。
“她这个毒妇,她怎么可能会想让莺莺好?!”
方太医脸色一僵,整个人伏跪在地。
一个男子汉,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嘴唇抖啊抖,怎么也说不出话。
不要!
方明,你敢说就死定了!
我怒号着,可是他们都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在旁边急得跳脚,也只能任由方明说出了我隐藏多年的秘密。
“臣给皇后娘娘配的药,其中有一味最关键的,是清歌姑娘的血啊!”
方明在一旁呜咽,而李茗远已经失了神智。
我出生于将门世家,母亲又是苗疆圣医。
故而我从小就为她试药,身体一直顶好。
两年前身体状况突然日益低下,咳了好多次血。
可李茗远总觉得,我是因为余莺莺回来了,才郁郁寡欢成这样。
他似乎忘记了,余莺莺回来的时候身负重伤,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李茗远怒下诏令,让太医院的人倾尽全力救她。
她伤得太深,群医袖手无策。
我不忍看他们去死,于是偷偷放了一碗血给余莺莺喝下去。
我的血药效不错,索性就帮人帮到底,一连取了七日的血,身体亏空了再也补不回来。
“原来……是她救的莺莺。”
李茗远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她是为了我……她是为了我……”
唉。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能说话就好了。
那我一定会告诉他,余莺莺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我救她,是因为不想让母亲失去一个女儿。
“余清歌,你明明爱我。”
我听见李茗远说。
如果我能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那一定非常扭曲。
因为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忘记告诉他了。
我爱的人不是他,而是……他早逝的哥哥。
这件事情极少人知道,包括李茗远。
我十八岁就被父亲送进了宫里,与李茗远在御花园相遇,从此之后那抹身影便留在了我的心中。
不是因为他俊秀的长相,也不是因为他显赫的家世,仅仅是因为他的背影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后来与他交心之后我才知道,曾经那位不顾一切护着我的人,是他的皇兄。
除此之外,他说他的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
是南疆的小圣女,据说救过他的命。
长得还和我有些像。
我们各自心怀鬼胎,也算相敬如宾好几年。
直到一次南巡,他和余莺莺在江南重逢。
李茗远把余莺莺带回宫那一日,京城下了好大的雪。
听说太子殿下回来,我拖着咳了一月的病躯出门迎接。
他却抱着浑身是血的人掠过我身边。
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时,我心里如遭电击。
余莺莺回来了,他不会再做我的替身了。
“莺莺身子骨不好,你多担待点。”
李茗远总是这么和我说。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们的母亲医术高明。
我们从小就在药缸子里泡着长大,又怎么会轻易生病?
为了所谓的白月光,他越来越眼盲心瞎。
我预想的不错,在余莺莺醒过来之后。
李茗远满心满眼都是她。
他纵容余莺莺霸占我的寝宫。
纵容她折了我最爱的花。
也纵容她一次又一次的害我。
每一次余莺莺踩在我身上笑我的时候,李茗远总是看不到。
而我不过是骂她几句,李茗远的耳光就出现在了我的脸上。
我好想跟他说,我好痛。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一辈子陪着我的吗?
可他只是一脚把我踹开,叫我不要挡着他爱人的路。
那时候的我就明白,死了爱人的只有我一个。
李茗远和我,终究不能感同身受。
所以我最后,才被逼上了死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茗远终于不哭了。
我死了这件事情已成定局。
他再怎么哭喊也没能把我的魂唤回来。
他抱着我的躯体,在寝宫里呆了一夜。
门外跪了一地的朝臣,还有新任皇后,余莺莺。
“陛下,姐姐已经去了,您就让她如土为安吧!”
回应她的只有茶杯落地的清脆声和一声“滚!”
我在一旁看得起劲,这还是李茗远第一次凶余莺莺呢。
从前他都是为了余莺莺而凶我。
有一次还把我丢在冰天雪地里,差点便救不回来了。
想到这,我的笑容消失了。
他对我这么差,我可不想死后也要日日面对着他!
在寝宫内踱步许久之后,我决定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可没想到,我怎么也离不开这禁锢了我十年之久的皇宫。
一踏出宫门,我就要守着灼烧之痛。
我被迫留在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日日相处。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李茗远并没有让我下葬。
他和余莺莺,甚至都不在一起。
这还真是神奇。
当初李茗远为了娶她,可花了不少心思。
甚至和我父亲决裂,也要给她一个名分。
余莺莺是我母亲出轨后的产物,李茗远放着我不要,转头娶了私生女。
这对我父亲来说,可不是莫大的耻辱?
但李茗远他不懂。
他意气用事,逼得我父亲举兵反帝,最后被一剑诛杀在城门外。
而第二日,就是他们的大婚。
想到这,我不免又心痛起来。
李茗远仍然觉得,我是为爱自戕。
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母亲抛夫弃女。
父亲为了我而背负千古骂名。
年少时喜欢的人为我而死。
我后来爱上的人,是杀害我的凶手。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在这皇宫中的每一天都是春冰虎尾,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除了死,我找不到任何解脱的方法。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死后我还有魂灵游荡于世间。
唉。
我坐在李茗远的御书房内连连叹气。
看着一旁批阅奏折的李茗远,更是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都怪你!
都怪你!
要不是你,我何须受此之苦!
许是福至心灵,李茗远案上的砚台还真掉了下来。
咕噜咕噜滚到脚底下。
他皱着眉头,弯腰去捡。
支起身子时,却拿起了另外一个东西。
那是一支生了锈的月牙簪子,是独属于南疆的发饰。
只有历代以来的苗医圣女才能戴。
我和余莺莺都随母姓,都随了南疆那一套。
母亲曾把它赠予我,有一天莫名其妙不见了。
没想到却是阴差阳错掉在了这里。
我正要认真端倪,门外便传来了余莺莺的声音。
余莺莺打扮得极为华美,身上的珠翠叮当作响。
可她的面容,却丝毫不见开心。
“陛下。”
她一来就跪了下来,“请陛下收回成命。”
“朕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
余莺莺神色激动抬起头来,看到李茗远手中的簪子后脸色一僵。
“臣妾的簪子,竟是掉在了这里。”
不要脸的余莺莺,这东西明明是我的!
我隔着空气扇她耳光,却阻止不了李茗远脸上的倦意消除。
他露出了这些时日来的第一抹笑。
站起来,把月牙簪镶入余莺莺的发髻。
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到极致。
“明天就是朕和清歌的大婚,劳烦皇后帮朕堵住那悠悠之口。”
李茗远指定是有些毛病。
我已经死了快七天了,身子都快烂了。
他是想在我头七这天娶我做小老婆?
那一晚,余莺莺还是被吓跑了。
她捂着嘴流泪,跑出了御书房。
我也吓跑了,发了疯的李茗远比鬼还可怕。
行至宫墙边上,我决定做最后的挣扎。
我紧紧趴在一个士兵的身上,躲过了禁锢。
再睁眼,已是宫墙外的世界。
许久不见外面的繁华。
我已经分不清这是冥界还是人间。
游荡了一会,我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我将身上的伤痕看了又看。
那一片青紫全是取血时留下的。
我靠在稻草堆里,身体冷得发慌。
方太医说的没错,我早就亏空了身体。
以至于我成了魂灵之后,也这般冷冰冰的。
我蓦然想起李肖远死的那一日。
大冬夜里冷雨落下,比今天还要冷。
他为了我,被野兽咬穿了身体。
一国储君,最后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我止不住地发颤,嘴里也学着李茗远的样子。
絮絮叨叨地念着我想见的人的名字。
“谁在叫我?”
耳边骤然炸起一道声音。
我猛地睁眼望去,一个穿着素白衣衫的少年正在凝望着我。
他和李茗远的模样有些相似。
只是少了几分狠戾,多了几分柔和。
我与他遥遥对视,泪水不自觉浸润眼眶。
若我知道死后还能再见他。
那我早就该死了。
“阿远……”
我不敢置信呢喃着他的名字。
在过去的几年里,阿远这个称呼是我和李茗远之间最亲密的呼喊。
只有我知道,透过这个名字,我到底是在叫谁。
“我很遗憾,还能见到这么年轻的你。”
李肖远笑着说。
他已经死了很久很久,说话却还和以前一样。
眼眶蓄不住泪,视线渐渐模糊。
直至一双手覆上了我的眼眸。
“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他一遍遍抚着我的脸颊,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关怀。
李肖远说,他飘荡于世间好几年。
因为身首异处,连他的家都回不去。
“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你可以带我回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我答应得飞快。
说完后,又有些心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应该是所谓的大婚。
让白月光看着我和他弟弟成婚什么的……实在是太考验我的脸皮。
可看着李肖远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又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带他走回我刚逃出来的囚笼。
这一路上,李肖远对周围的一切产生浓厚的兴趣。
“冰糖葫芦,我记得你最爱吃了。”
他指着一个老翁手里的玩意说道。
冰糖层裹着的山楂固然诱人,但我没忘记最后一次吃冰糖葫芦的情形。
“不爱了,葫芦串的棍子,扎人挺疼。”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小心被扎过吗?”
那是自然。
不过不是不小心,是单纯的单方面被虐。
那是余莺莺刚回来的时候,我还分不清自己的身份。
把李茗远当成我的所有物。
李茗远给我买了糖葫芦,余莺莺嫉妒得要死,上门来找我的麻烦。
而我用吃剩的糖葫芦串恐吓了一下余莺莺。
让她不要抢走了母亲又抢走李茗远。
推搡之下,余莺莺故意演了一场平地摔跤。
很不巧的是,这一幕被李茗远看到了。
他气得把棍子尖的那一头扎进我的手指。
然后搂着余莺莺从我身边离开。
我以为这段回忆我都要忘却了。
可再度想起来,心里还是悲痛无比。
李肖远也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跟在我身后。
脸色却比方才沉了不少。
我也没有办法假装开心,一路尴尬着和他走到了巍峨的皇宫门口。
这一次,我们很顺利的进了皇宫。
不同于我出来那天的萧瑟,仅仅是过了一天,皇宫就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到处红绸飘舞,鞭炮齐鸣。
比封后那天还要精彩。
我小心翼翼的带着李肖远走了小道,生怕他知道今天要和他皇弟成婚的人是我。
可我没想到,李茗远会丧心病狂到把我和他的名字写在喜旗上。
“清歌……你和茗远……”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极力否认。
但这所有的解释都变得非常苍白。
因为面前的正殿就像个巨大的灵堂,而上面挂着的,仍然是我和李茗远的名字。
李肖远的脸色沉下来,一步一步往里面走。
“不要。”
我死死拉着他。
“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而且,他害死了你,我总该去为你讨个公道。”
李肖远轻轻掰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我也只能咬着牙,被迫去看这场荒谬的婚礼。
奇迹般的是,大殿里面没人。
中间只放着我的身体。
“我”穿着大红嫁衣,头顶着凤冠。
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清歌,你真的很美。”
李肖远蹲了下来,向我招手。
我的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
试问,有哪个正常的人会看到自己的尸体还能无所触动?
可我拒绝不了李肖远。
慢慢的,我走近了大殿。
李肖远拉着我的手一同蹲下。
我鬼使神差地跟着他,慢慢的触碰到那张脸。
只差咫尺,我就能和我自己进行一次隔世对话。
可我仍然停住了,并且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李茗远,耍我很有趣是吗?”
死了还遇见他,真的是我死后最糟心的事情。
更糟糕的是,他还假扮成了他哥哥的模样。
“被你认出来了。”
李茗远一笑,再也不复伪装。
蹲下来的时候开始,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朱砂味。
跟着母亲在南疆生活过十年的我深知它有什么作用。
无非就是,招魂。
意识到这个事情,我赶紧遁逃,却被他紧紧抓住手。
“你别想跑!”
我被他紧紧抓住,任由我怎么挣扎也不肯放开。
他手里紧紧捏着我从未给他看过的陈情信,眼眶满是血红。
看到那封陈情信,我终于明白他为何要孜孜不倦跟着我。
我不得不承认,在多年的互相扶持里,我也曾对他动过心。
“跟我回去。”
他将我紧紧禁锢在怀中,力道大的像要把我镶进骨血里。
我挣脱不得,张嘴就骂了出来。
“李茗远,我不爱你,我只想你不得好死!”
“那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死。”
李茗远说他找来了全国最厉害的道士,才让自己的灵魂超脱物外。
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带我回家。
“我家不在这里,我已经没有家了。”
我哭喊着,让李茗远放过我。
可他充耳不闻,押着我跪倒在自己的身体旁。
我眼睁睁看着门外进来几个道士,把我们围在中间。
“从前种种,是我负你良多,我不知你心里喜欢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昏迷前,我听见李茗远哽咽着说。
一滴泪落在我的脸颊上,将我烫得发抖。
他为我而哭,这已经是第二次。
可我不想再痛苦的活着了。
为了惩罚他,我决定再也不会告诉他。
那年在南疆救了他的人,是我。
几十年的回忆如走马灯略过,道士的声音犹如催眠乐曲。
一道命符出现在我和李茗远的手腕上。
从此之后,我和他同生共死。
我就是他一半的命。
再度醒来之时,我已经回到了往日住的宫殿。
一睁眼,就看到了满脸担忧的李茗远。
“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闭上眼睛,把被褥拉上来。
“不是梦。”
李茗远安静地伏在我身上。
“我终于又重新拥有了你。”
听着他的耳语,我绝望地闭上双眼。
重活一世,李茗远对我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我无法直视他,总是拒绝他的好意。
他喂我喝药,我把药碗掀翻。
他要我同寝,我半夜偷偷去睡地板。
他要我笑一笑,我仰起脸就哭给他看。
我和他互相折磨着,谁也不放过谁。
现在的我就像被圈养在黑暗笼子里的宠物,只有他能见我。
毕竟人死而复生,未免也太惊世骇俗。
“我以前……对你真的很差吗?”
“差到极致,连你皇兄半点都比不上。”
李茗远端着药的手一顿,脸都黑了。
我却不以为然。
他能拿到那些陈情信,也有意去假扮他兄长,那就证明他肯定翻过了我的匣子。
里面装着的,还有我对李肖远的思念。
那个早就为我而死的,我亲爱的白月光。
被强行喂完药后,我又昏昏沉沉睡去。
李茗远就守在我的身侧。
轻轻地抚上我的手。
我不安地把手放在腹部,被养久了,这多出了些赘肉。
可恶。
想当初我也是南疆一枝花,怎么会被生活糟蹋成这样。
我心里谩骂着,一边在他的安抚之下睡去。
该死的命符,竟然让我觉得待在他身边才最安心。
“睡吧。”
李茗远轻轻柔柔地哄着我。
不知不觉,我便进入了梦乡。
思绪随着柔纱似的月光一路飘向南疆,回到那片竹林上。
我母亲并不是一名普通的苗医。
她是圣女,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传说。
先帝与她是至交,所以撮合了她和我父亲,并把自己最看重的两个儿子都送去了南疆,试图淬炼百毒不侵之身。
作为小圣女的我,自然要与这两位京城来的殿下日日打交道。
但我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真实身份。
只知他们二人不合。
李肖远少年意气,李茗远顽劣不堪。
明眼人都知道,我更偏向于李肖远。
久而久之,我和李肖远渐生情愫。
我和他最喜欢躺在草坪上看星星,最喜欢追着日落归家。
我和他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救了很多个人。
他说他在京城,总被关在大大的房子里。
认识了我之后,才知道这世间有这么美的风景。
十万大山的每一处高峰,都有我和他的身影。
我们几乎形影不离。
他死的那一天,正好是我约他去山里采草药。
母亲并没有告诉我,竹林里面也会有野兽。
受到袭击的时候,他把我藏了起来。
自己和野兽搏斗了许久,最后被撕成碎片。
我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从山里出来的了。
只记得母亲发了好大的脾气,然后把我丢回去给了我父亲。
我哭着叫母亲不要这么做,可余莺莺在一旁嘲笑我。
小说《我死后,皇帝在我坟前痛哭流涕》 第1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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