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秘书冷冰冰道:“商**工作室开在公司附近。”
连祁想问他们好到什么地步了?已经确认关系了吗?
唇瓣阖了阖,却发现自己竟没有丝毫力气再次开口。
她缓了几秒,轻声道了谢,让她不要告诉华西楼自己打过电话,随即挂断。
脑子里一半是嗡嗡的机械声,一半是他离家出走前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能让你生出这种想法,是我的教育出了问题,我向你道歉。也许我离你再远点,你的脑子能够更成熟清醒些。
当天晚上,她反胃,食难下咽,季婶劝了好久,才勉强喝了几口汤。
半夜她觉得胃不舒服,跑到厕所把汤全吐了出来。
她倚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月色从沙发迁移至茶几。
华西楼待人处事诚挚,虽然极力排斥她这段感情,也从未想过随便从外面拉一个女人来做挡箭牌。
这次能把商怀锦带回家,下班天天见面约会,说明他是真心喜欢她,觉得她合适,想要和她继续发展。
连祁呼吸急促,骤然觉得有些窒息。
不知是因为意识到这个事实,还是因为窗外吹进的彻骨寒风,她浑身猛地哆嗦了几下。
也许这段时间,每天晚上,他拥着商怀锦躺在床上,都会和对方袒露自己对她这个无理取闹妹妹的无奈。
然后商怀锦会抱他亲他,温声安慰他,表示自己理解,少女怀春是个正常现象,等她毕业了,搬出家就好了。
连祁蜷缩在沙发角落,强撑着眼,以防泪水掉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华西楼终究还是会爱上其他人,当这个预料之中的现实**裸摆在她面前时,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轰然倾塌,她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
假如她有更爱自己的父母和家人,她就该舍弃他,毅然决然地奔回他们怀抱。
就像华西楼这么长时间来疏离她一样。
可现实是,她除了华西楼,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任何爱自己的人。
连祁自能记事起,就跟在外婆身边。
她没有父亲,母亲常年在外面打工,一年到头见不到面。
据外婆说,母亲以前也是个大学生,后来大学没毕业就怀了孕,主动退学回家。
没有人知道那男的是谁,即使是外婆,母亲也闭口不谈。
连祁出生的时候,外婆五十多岁。她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十八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不幸去世。
连祁的母亲是她二女儿,母亲后面还有个小女儿。
读小学时,外婆生了病,不得已带着她从乡下搬去镇子的小姨家里借住。
小姨不喜欢她们。
她当面称呼外婆“妈”,叫她“祁祁”。
背地里管外婆叫“老不死的”,骂自己“没爹娘养的”。
在连祁幼年的记忆中,家从来不是一个实体的概念。
她没有家,只有一个外婆。外婆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而母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印象,只有电话里一个遥远冷淡的声音。她很少回来看她,偶尔过年回来一趟,也只待个一两天。
每次回来时,她都穿得很时尚。她化很漂亮的妆,留波浪头发,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象征着读书人的细框眼镜。
她也不喜欢连祁,看向连祁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猫,一条狗。
所以连祁也不喜欢她。偶尔见她一面,总会躲在外婆身后,或藏到房间里,拒绝她敷衍式的拥抱。
小说《谁可摘明月》 第9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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