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死人文学里的冤种公主。
婆婆恶毒,小姑刻薄,丈夫在我滚钉床时与他的白月光花前月下。
系统说,我死后,他们会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实现圆满报复。
可是他失策了。
我的世界里没有精神胜利法。
……
我再清醒时,脑袋一阵嗡鸣,冰冷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
“请宿主为夫申冤,完成剧情,让他悔不当初。”
我很快搞清了眼前的状况。
我穿书了,穿成了虐文里的冤种公主。
她前半生被婆家磋磨,为丈夫冷待,被那位白月光诬陷得百口莫辩。
可她以德报怨,甚至在夫君被人诬陷,全家面临下大狱的风险时。
她决定去敲登闻鼓,滚钉床,替夫申冤。
终于,她的死,换来了众人良心的煎熬。
而我恰好穿到了滚钉床这个节点。
系统喋喋不休的声音响起。
“何其伟大,何其畅快!男主前期各种误会女主,虐她千百遍,等到幡然醒悟时,却发现斯人已去,余生都将活在愧疚自责中。”
“这是多么高明的报复!”
我却在心里问候了作者一百零八遍。
用自己的死换渣男贱女良心发现,现在青少年就是看这些把脑子看坏的。
为了自救,我迅速在心里理了一遍剧情。
接着,我望向那些看热闹的人群。
宋婵儿藏在人堆里,踮起脚尖,脸上难掩兴奋。
我不声不响来到她身边,拽住她胳膊往府衙拖。
她挣扎无果,大声嚷嚷着让我放开她。
我一言不发地盯着这位小姑。
她就是推动女主死亡的最大帮凶。
宋婵儿被我的眼神吓到,很快拱出了幕后主使。
“都是林笙雪设计你的,是她让我骗你说兄长被人诬陷,你肯定会来敲登闻鼓,到时候官老爷自会让你吃些苦头。”
“要算账就找她,跟我没关系。”
我点了点头,松开她的胳膊。
下一刻,用力把她推向钉床。
撕心裂肺的吼叫响彻公堂。
系统的警笛嗡鸣作响。
“警告,剧情严重偏离,即将对宿主进行抹杀!”
片刻后,一切沦为空寂。
系统的抹杀在我常年被疾病折磨的痛苦前不值一提。
我活了下来。
我掏着耳朵,把钉床上那滩烂泥揪起。
既然夺了别人的身子,这份账,我自然要替她清算。
我拎着宋婵儿的脑袋一路把她拖回府。
看门的小厮想拦我,我踹开他,径直往郎中院房走去。
宋母风风火火赶来。
“你个不知检点的下贱胚,又去哪儿会了情郎,这个点才回来,还拖回来个半死不活的东西,真是晦气死了!”
我置若罔闻,绕开她往前走。
她抓住我,不依不饶。
“反了你了,想用我儿子的银两救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什么都没做,她忽然摔在地上哼唧个不停。
身后恰好响起质问。
“你在做什么?!”
我挑了挑眉,原来葫芦里卖的这个药。
宋宿寒扶起自家老母,望着我满脸失望。
“我不过出去片刻,你便这样苛待母亲,皇家便教得你这样跋扈蛮横吗?”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看来我最近就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我们宋家的规矩!”
仆人有眼色地递上家法。
宋宿寒捏起银针,冲我招了招手。
“过来。”
见我迟迟未动,他不耐烦地冲仆人扬头。
几个婆子眼疾手快架住我,把我带到宋宿寒面前。
他抓起我手,略带怜悯地看向那几根疮痍遍布的手指。
“现在跟娘磕几个头认错,我姑且饶过你。”
银针泛着寒光。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
宋宿寒以为我被吓到,得意起来。
但我知道,这不是恐惧。
而是兴奋。
银针离我的指尖只有尺寸。
恰在此时,地上那滩烂泥终于发出声音。
“哥,救我。”
宋婵儿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宋母不可置信,扒开地上人乱糟糟的头发,尖叫出声。
两眼一翻就要晕倒。
宋宿寒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宋母拼命捶打他。
“愣着干什么啊,再不救你妹妹,她就活不成了!她活不成,我也不活了!”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他弯腰抱起宋婵儿,临走前还觑了我一眼。
“为何不早说你救的是婵儿?闹这么一场,误了她的救治,我定饶不了你!”
郎中换了一批又一批,宋婵儿杀猪般地嚎叫响了个把时辰。
可迟迟未见好。
宋母哭天喊地,把郎中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忍无可忍。
“闭嘴!”
宋母哭嚎卡在嗓子里,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
“你个挨千刀的小蹄子,怪不得皇帝愿意把你嫁过来,肯定是你八字硬,没人敢娶,才让我儿遭了殃,如今害得我的婵儿也跟着遭罪!”
宋宿寒来回踱步,闻言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
“你是公主,定能请来宫中太医。婵儿伤得如此重,普通郎中没法子,太医肯定能治!你现在立刻进宫找太医,不准耽误!”
宋母听了立刻跟着嚷嚷。
“去去去,找最好的太医!若治不好,我拿你是问!”
“凭什么?”
“你竟问出如此狼心狗肺的话!婵儿是我的亲妹,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我娘说得果然没错,你根本就是心肠歹毒,算我当初瞎了眼!”
宋宿寒的巴掌猛地落下。
我偏过头,拭掉唇边那抹血。
宋宿寒还不解气,拽住我的头发往屋外拖。
“不给你点教训,真以为自己还是皇宫里高高在上的公主。”
在我狼狈到极点时,一道声音施施然落下。
“我可怜的婵儿啊,竟被人害成这副模样!”
林笙雪哭天喊地地趴到宋婵儿床边。
宋母这时候才想起来问罪魁祸首。
“好婵儿,到底是何人将你搞成这副模样,你告诉娘,娘定将他碎尸万段!”
宋婵儿对上我的目光,极快地躲开了。
她连手都抬不起来,更别提指认我。
好在林笙雪得了消息。
她猛地跪在我身边,声泪俱下。
“阿裳,我知晓你不喜我,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可婵儿到底是你的小姑子,她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你要如此对她?”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众人猝不及防。
宋宿寒搀扶林笙雪的动作一滞。
而我,悄然锁上了房门。
罪人齐聚一堂。
审判,开始了。
林笙雪还在喋喋不休地控诉。
突然,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一道尖叫刺破耳膜。
我抽出戳向她眼球的手,甩了甩上面的血浆。
生病太久,动作都有些生疏。
宋宿寒终于从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中缓过神。
他指着我,脸涨得通红。
“疯了,你简直是个疯子!”
他说了这么久,终于说对了一句话。
我一步步走向他。
他下意识后退,甚至躲在了宋母身后。
宋母早被方才一幕吓得腿软,没了半分嚣张气焰。
只能瘫在地上打着颤。
哪还护得住她的状元儿。
直到林笙雪吼叫着让宋宿寒将我千刀万剐。
他才想起来这是自己主场。
宋宿寒让小厮将我抓住。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的弱女子,自然轻而易举被降服。
眼见威胁解除,他立刻拥住了还在哀嚎的林笙雪。
“阿笙别怕,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
“先给我杀了她,千刀万剐!”
林笙雪咬牙切齿,脸上两个血窟窿格外狰狞。
宋宿寒似是没见过她这副模样,有些诧异。
不过他现在满心都是报复我,找回他丢失的脸面。
寒光晃过我的眼。
宋宿寒把玩着匕首,居高临下。
“我往日太过娇纵你,竟没发现你恶毒至此。”
“你既伤了阿笙,我便要罚你。这双眼,就当是给她的赔罪。”
我垂下头,讥讽地勾起唇。
当初,谢瑾裳被林笙雪挑断手筋,连根笔都提不起,他可从未提过半句惩罚。
只是来草草看了一眼,连医师都不肯请。
在谢瑾裳哭着向他求公道时,他只是不耐烦地推开。
临走前也不忘丢下一句敲打。
“这只是场意外,你不要把人心都想的那么坏。阿笙心善,为了这件事愧疚得寝食难安,你却在这里绞尽脑汁泼她脏水。你要是还有点心,就去宽慰她两句。”
毕竟,我断的只是手,她伤的可是心啊。
再后来,谢瑾裳手没养好,干不了重活,宋母看她更不顺眼。
一度让她在冰天雪地中跪个通宵。
因此落了一身毛病。
可她依旧发挥自己无私奉献精神,任劳任怨地侍候婆母,体贴夫君,照顾小姑,甚至认下了婆母给自己编排的恶名。
我蜷了蜷四肢,只觉得神经的另有其人。
若非她浑身上下全是毛病,我怎会容忍他们嚣张这么久。
匕首慢慢逼近眼球。
宋宿寒格外享受我的恐惧。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洋洋得意。
终于,那些小厮应声倒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围。
我接住从他手中滑落的匕首。
顺便踹向他摇摇晃晃的身体。
终于,全员倒地。
我解下腰间香囊,扔到地上。
谢瑾裳是圣母,可我是毒妇。
接下来,该换个玩法了。
这场审判,轮到我了。
众人悠悠转醒时,手脚被铁链捆得结结实实。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大小不一的刑具。
他们不在乎我从何处搞来这么多东西,只是愤怒自己被一介弱女子玩弄股掌。
宋宿寒冷下脸,直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胡闹。
“任性也要有个度,我知你素日受了颇多委屈,可今日做得太过火了些,若你现在悔改将我们放了,我回去一纸休书我们好聚好散,否则传出去,你们皇家颜面保不住不说,你的性命也难留。”
他以为提到休书,便能吓得我哭爹喊娘给他磕上三个响头。
我没有废话,夹起烧红的铁片用力按在他大腿根。
惨叫震醒了旁边昏昏沉沉的林笙雪。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贴心提醒。
“现在开始,我审你们答,说谎的人会受到惩罚。”
宋宿寒疼得冷汗直流,还在嘴硬。
“我乃新科状元,朝廷命官,你区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凭何审我!”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惨叫。
我扔掉那只断指,擦干净脸上沾的血。
“再说一遍,我审,你答。”
宋宿寒已经气若游丝,鼻涕眼泪淌了一身,毫无尊严地瘫在地上,裤子还淌出污秽物。
早没了往日自诩清高的样子。
所有人噤若寒蝉。
他们现在才明白,我是动真格的。
这才对。
我目光转了一圈,落在一旁疯疯癫癫的宋母身上。
指了指她。
“就从你开始。”
她还想装疯卖傻,不肯正眼瞧我。
直到那把铁锤对准她的膝盖,她才怨毒地看向我。
“我真的偷情了吗?”
谢瑾裳当初真的偷情了吗。
宋母满脸尖酸,像是在看世间最肮脏的东西。
“你竟然还有脸问我!你自己浪荡不知检点,我当时亲眼看见,难道还有假!”
当初,她带着宋宿寒破门而入时,正巧撞见我与一男子同处一室。
她言之凿凿,一口咬定亲眼看见我几次三番出门幽会,甚至与不同男子躺在一张床上,说得有鼻子有眼。
导致宋宿寒与我离心,我也被千夫所指,名声尽毁。
“我们老宋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真不知道我们家做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个丧门星!老实本分也就罢了,你偏是个骨子里下贱的下三滥,我下去了可怎么跟宋家老祖宗交代呦!”
她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恨不得上来扇我几耳光。
好像我真的玷污了她宋家的门楣一样。
可我早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谎的人会受到惩罚。”
不等她反应,铁锤猛地砸下,嘶吼洞穿我的耳膜。
我揉了揉耳朵,恨不得现在便拔了她舌头。
可惜她的审判还没结束。
“自我嫁入你们家,你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搅得家宅不宁。可我奇怪了,你儿子区区状元郎,我嫁她,你难不成觉得是我高攀?”
“亦或你守寡多年,心里空虚,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想要独占他?”
饶她是泼皮无赖,也没听过这种下流话,登时臊红了脸。
她恼羞成怒,嘴里咒骂个不停。
我终于生了躁意,一只脚重重碾在她膝盖骨上。
在她惊惧的目光里,我硬生生掰折了她的手指。
惨叫此起彼伏。
她看我的目光,犹如索命恶鬼。
再无往日的轻视嘲讽。
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
宋母痛哭流涕着道出实情。
谢瑾裳根本没偷情。
宋宿寒虽然考了状元郎,可官职太小,俸禄远远不够一家吃喝。
何况宋氏母女最爱打肿脸充胖子,花钱大手大脚。
谢瑾裳不愿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夫君耽于这些俗事,只能自己受累。
为了贴补家用,接了抄书的活计,平常出门勤也只是买卖交易。
可却被宋母撞见,一番添油加醋,到了她口中就成了红杏出墙。
谢瑾裳百口莫辩,加之为了保护自家夫君可怜的自尊心,只能自己承担一切。
宋宿寒无比错愕。
他虚弱地抬起头,望向他曾经孝顺敬重的母亲。
宋母受不了自己儿子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于是她把火气发给了我。
“你这个扫把星,跪在雪地里那么久怎么没把你冻死,竟敢来这里挑拨我们母子感情!原本以为娶了你能沾上皇家的光,没想到你根本是个不受皇帝待见的废物,害我状元儿只能做个芝麻小官,老娘为人浣衣几十年,呕心沥血供他读书,却被你这个下贱胚糟蹋了!”
宋宿寒一听见宋母诉苦,立刻孝心作祟,红着眼道歉。
“娘,这些年你辛苦了,是儿子无能,没让你过上好日子,一把年纪还有为我操劳。”
“儿啊,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觉得她连嫁妆都不肯拿出来,怎会愿意去贴补我们。”
我粗暴地塞住他们的嘴,没耐心看这场母子情深。
恰巧,宋婵儿脸上一晃而过的心虚被我撞见。
宋母终究是老骨头,交代完便脱力昏过去。
我一桶冷水泼下去。
她还不能晕。
因为接下来,就轮到她的女儿了。
宋婵儿早就吓破了胆,我还没做什么,她便战战兢兢开了口。
“嫁妆是我偷的。”
“你是公主,从小在皇宫里锦衣玉食,丫鬟太监哄着你,奇珍异宝凭你挑,自然不会理解我们穷人家的难处。”
“明明同为女子,凭什么你能配状元郎,我却要被自己亲娘卖给那五大三粗的低贱商贩,只为换几家铺!凭什么我就天生下贱命,我不服!”
“卿哥哥说了,他有信心在春闱上一举夺魁,只是需要一笔银两打点,我是他命中贵人,待他夺魁之后定会八抬大轿迎我进门。到时候,我也是状元妻,再不用低你一头!”
宋婵儿越说越激动,她扭动着身子爬到我脚边,死死拽住我。
“春闱结束,我就是状元妻了,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朝廷命妇,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行!”
我一脚踹开她。
那双血手还是弄脏了我的裙角。
我烦躁不堪,挥起斧头径直朝那双手砍下。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宋婵儿的脸因极致恐惧而扭曲。
最后一刻,我停了手。
我改变主意了。
我勾了勾唇,趴在她耳边。
把从系统那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你还不知道吧,你娘发现你的私情后,早就与那位商贩通了信。你的卿哥哥,在去春闱的路上,就被他们二人找的山匪害死了。”
半晌,宋婵儿垂着头,没有反应。
我悄然打开了她的锁链,将那把斧头丢到不远处。
趁我去喝茶歇息的时间,宋母小心翼翼凑近。
“婵儿,你怎么了,可别吓娘。”
“娘,卿哥哥死了。”
“我就知道又是那贱人挑拨!你千万别听她的,苏容卿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娘又如何得知苏容卿的名字。”
一声悲戚,宋婵儿拖着血肉模糊的腿,疯狂爬向那把斧头。
宋母躲闪不及,一条腿被砍得血肉横飞。
眼见宋婵儿的斧头又要落下,她尖叫着疯狂逃窜。
宋婵儿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抡着斧头追在后面,往那条断腿上剁了十几下。
她像是在发泄这十几年来的怨气。
“从小你就偏心你儿子,眼里从来没有我!”
“别人娘都能为子女筹码,你却生怕我过得遂心,连我最后一点希望都要剥夺!”
“我怎么偏托生在你肚子里,我的命好苦啊!娘啊,你看看我,我也是你的孩子,我也是活生生一个人啊!”
宋母只顾逃命,哪管她在委屈什么。
直到我夺下那把斧头,重新控制住宋婵儿。
她见自己没了性命之危,才朝着宋婵儿狠狠啐了一口,撸起袖子骂爹骂娘。
什么白眼狼,烂货,当初就该把她卖到青楼千人骑万人唾。
那副嘴脸同我继父一模一样。
我打了个冷颤,步步逼近她。
“我都已经说实话了,你还想做什么?我可是你婆母,你难道想担上谋害婆母的罪名!”
宋母从开始的嘴硬,到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拖着那条断腿跪在我面前。
“我错了,我不该苛待虐待你,我都是为了宋家好啊!”
“你是公主,若不磋磋你的锐气,受苦的就是寒儿啊。”
“哪个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怎么就你不行?”
她的声音枯哑难听,我厌烦至极。
她还在一个头一个头磕着,心安理得诉说自己的无辜。
我掰开她嘴,扯出她的舌头。
一把剪下。
宋母瞪着眼珠子,徒劳地张着嘴。
我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听见惨叫声。
可正在我享受那些发自内心的恐惧时,我的眼角猛地抽搐起来。
宋宿寒和林笙雪,许久未出过声了。
他们过于安静了。
细碎的铁链拖动在我身后响起。
我还来不及转身,脖颈传来剧痛。
眼前瞬间天旋地转。
再清醒时,宋宿寒那张狰狞的脸贴在我额前。
“你害死了我娘和我妹妹!我要杀了你!”
他说得正义凛然,好像愤怒到了极点。
可我晕倒前分明看见宋婵儿和宋母还在地上挣扎。
我给她们留了一口气。
林笙雪推开宋宿寒,朝我的膝盖连踹数脚。
“你这个死贱人,当初你仗着公主的身份,拆散我和寒哥哥,害我沦为全村的笑柄!我忍辱负重好不容易让他回心转意,你便心生妒忌害我变成一个废人!”
“还好你现在落到我手上,我要毁了你的脸,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千百倍感受我的痛苦!”
她的眼被白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眼底的恨意却准确无误投射到我身上。
膝盖钻心的痛我毫无所觉,她的这股滔天恨意倒是让我笑出了泪。
即便当初是宋宿寒贪图权势抛弃了她,即便是她的爹娘为了她弟能娶上媳妇把她卖到了烟花柳巷。
即便是我的本体于心不忍,把她从腌臜地里救了出来。
可我依旧是造成她苦难的罪魁祸首啊。
毕竟我是女子,又是公主。
生是富贵命,心便定比寻常人黑些,罪名便定要比别人多担些。
林笙雪见我死性不改,拿起刀便要刮花我的脸。
宋宿寒连忙拦下。
“她毕竟是公主,伤在明面上,不好交代。”
“她算个屁的公主,皇帝早就忘记有她这个便宜妹了!你是不是还对她余情未了,别忘了你娘和你妹的事!”
宋宿寒登时变了脸色。
他们二人默契地闭口不言。
良久,宋宿寒阴恻恻地笑起来。
“太上皇老了,记不住事了,你猜他还认不认得出你。”
我被裹着被子送到了太上皇的寝殿。
为了保险起见,我的手脚被绳索捆住,他们还灌我喝下了让人浑身瘫软的药。
“你那位父皇虽年过半百,可他的寝殿周围重兵把守,别想耍花招。”
就这样,我终于见到了那个骨瘦如柴的身影,谢瑾裳的亲父皇。
随我一起送进来的还有九位妙龄少女。
这是每月一批的上贡。
是当今圣上独有的孝道。
据说太上皇年轻的时候太过**,患了渴症,每月都需清白姑娘做药引。
宋宿寒借着身份之便,直接把我塞进了那支队伍。
这是他对我的报复。
因为他知道,谢瑾裳最深沉的恐惧,就是她的父皇。
谢瑾裳父皇年轻时候到处留种,她的兄弟姐妹遍布天下。
小说《穿到死人文学后,我杀疯了》 第1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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