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当下无暇多想,快速闪身进去阖上了门,也将犀利的鸟叫声隔绝在外。
饶是如此,许是做贼心虚,她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仿若下一瞬就能从喉咙里跳出来。
院子远处响起了零零碎碎的声音,应该是戏台那头散场了。
显然人开始往回来了。
梅久心里没底,脑子里乱成了一团,短暂的等待显得格外的漫长。
她脑海里闪过自己穿越过来的点滴。
她加班猝死,就穿到了这具身体里。
睁开眼,家徒四壁,发着高热病得奄奄一息,老子娘还有哥哥围着她哭。
“妹妹,你放心,哥哥就是自己死,也一定先救活你!”
男人撂下狠话转身就跑出去了。
梅久意识模糊,只看到了一个高大而又模糊的背影,再后来就是到嘴的一碗碗苦药……
平头百姓,穷的连药都抓不起,这几副药钱从何而来,是她哥哥铤而走险去赌坊赢回来的。
赌博,纵然不对,赌鬼纵然可恨,可初衷却是为了救她。
叫她如何冷眼旁观。
“爷,当心点脚下——”
“爷,今日寿宴,永平公主居然亲自登门给老夫人贺寿……公主似对您志在必得。”本朝驸马可不好当。
永平公主跋扈,京中人尽皆知。
“我心中有数。”脚步声似乎重了。
说话声将梅久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她抬手理了理鬓发,侧头一看,就看到铜镜里忐忑不安的自己。
怯生生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没等她看第二眼,吱呀一声,门开了。
——“香炉都已做了手脚,门一开,你就不要想别个,一个猛子扎入他怀里就行!”
想起春桃姐的叮嘱,梅久银牙暗咬,再顾不得许多,无头苍蝇一般莽撞地冲了上去。
眼看着下一瞬就要扑到位,来人恰好此时阖门转过了身——
看到来人的脸,仿佛晴天一个大雷,硬生生地将梅久劈在当场,定住了。
来人器宇轩昂,气势生冷。
不是三公子,是大公子!!
天要亡我!
“是你。”
电光火石之间,梅久犹如被人当头砸了一棒槌,没顾得上许多,在傅砚辞说完是你的下一瞬——
一个箭步欺身上前,反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计划出纰漏了!
梅久分寸大乱,小巧的鼻尖急得都沁出了汗珠。
因此,并没察觉到傅砚辞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也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也没想到她一弱质女流,若不是对方放水,如何这么轻易就将军功赫赫之人的嘴给捂住了。
说来也怪,生死关头,当下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却是:这大公子傅砚辞也忒高了。
她不得不仰头踮起脚,色厉内荏去威胁他:“别动!”
傅砚辞倒是十分配合,静静地看着她,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什么。
室内香炉里的烟袅袅生起,地笼熏得室内火热。
吧嗒一声,蜡烛爆了一下。
梅久嗅着香气,突觉头昏脑涨,手心潮热,怔愣了一瞬,才发觉手心下的温热动了动。
是他的唇。
梅久后撤了一步微微撒手,他打了个嗝。
周遭顿时萦绕淡淡的酒气,似是桃花酿。浓烈不刺鼻。
他黝黑的双眸仍是静静地看着她,缓缓眨了下眼,往日里凛冽的眼神似乎都柔软了许多。
显然,大公子眼下应当是醉了。
梅久脑子混乱一片。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是勾引还是生扑?
扑过去若是被踹倒,又该如何。
门外突然响起了粗狂的声音:“爷,可是有事?”
梅久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再次将人嘴给捂实了。
可脚下一个踉跄,人便顺势朝前一扑——
被大公子给抱了个满怀的同时,门板也应声咣当一声,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外头的小厮显然不聋,近前到一门之隔,“爷?”
梅久心跳如鼓,头上的汗刷地一下落了下来,后脖颈都湿了一片。
手背一热继而一沉,却是傅砚辞微一用力,将她的手给拉了下来。
“无事。”他道。
“爷——”
外头的声音有些急切,显然觉得有猫腻。
傅砚辞却再次开口,“退下。”
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
梅久腿一软,当场就要瘫倒在地。
腰上却是一紧,软倒的身子被人箍住。
后腰上大掌热气传来,梅久这才想到自己是要自荐枕席勾引男人的。
只不过,目标错了。
就说是赶鸭子上架吧,架子都赶错了。
梅久面带沮丧,懊恼地叹了口气。
如今道一句误会撤退,还来不来得及?
鼻子却再次嗅到了异香,腹部一热,仿佛热流穿过,额头再次蹭蹭冒汗。
她昂首看向傅砚辞。
他玉冠束发鬓若刀裁,白玉一般棱角分明的脸上不怒自威,唇很薄,肩膀上垂落的头发,丝丝分明如绸缎,流淌着月华之光。
让人自惭形秽。
梅久脸烧得厉害,眼神涣散,意识也恍惚,她甩了甩头。
再次仰头,就看到了他的薄唇,唇形弧度美好。
似鲜红欲滴的樱桃。
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垫脚吻了上去。
与冷冽的气质相比,大公子的唇倒是软。
梅久青涩地吻了吻,抬眼就看到他沉静的眼。
她心下一凛,心生退意。刚一扭头,耳畔传来炽热又粗重的喘息。
后脑勺落下了手掌,摆正了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气息仿若陈年美酒,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眩晕,也可能是他身上沾染的桃花醉酒气熏人。
总而言之,一切都来得太过混乱。
许是香炉作得怪。
熏香太催情了。
梅久晕乎乎地想着,人也被傅砚辞放倒在了桌案上……
下一瞬,就听咣当一声响。
却是他大手一揽,将桌上的香炉顺着窗外给丢了出去。
胳膊还……怪长的。
梅久神志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想起身离开,却觉身上一凉。
衣服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褪去。
她手被一双大手牵拉着,覆盖上了一片炽热的胸膛。
坚硬又滚烫。
烫得她手心不由得蜷缩起来,触底却并不平顺。
梅久这才发觉,是疤痕。
就着烛光,她这才看清他胸膛上大.大小小的箭伤,刀伤。
这是他舍命保家卫国,驰骋沙场留下的痕迹。
梅久心下钦佩,忍不住抬手轻轻触碰了下,后背一双大手适时将她抱立起来。
她甫一低头,一个无意识地吻便恰好印在他肩头处的刀疤上。
他呼吸似乎重了一下,低沉喑哑又带了一丝蛊惑的声音传来——
“不觉得丑陋?”
疤痕丑陋?
梅久脑子转得慢,面上却真挚,“岂会?”
这世上许多看似美好的东西,实则丑陋不堪。
而看上去丑陋的东西,恰恰却真挚,隐藏着血汗。
“伤疤于将军,是浴血奋战的英勇,是殊死鏖战的见证,是无上的功勋。”
梅久真诚地拍马屁,面色虔诚地再次吻了伤疤。
他的身上并没有脂粉香,有着淡淡的汗味,并不难闻。
她一吻作罢,刚抬起头,便唔了一声,被他衔住了唇。
仿佛水滴溅入了油锅,干柴遇到了烈火。
行舟遇到了滔天巨浪,一切水到了渠成。
这边战况激烈酣畅之时,不远处的房间院落响起了嘈杂声,哭喊声。
梅久下意识地想到了春桃,不知道她那头怎么样。
可刚抬起的身子被压住,抬起的手被大手覆盖压了下去,意识再次沉沦,很快归于沉寂。
小说《通房丫鬟爬错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2章 爬错了床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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